壁後那些埋伏了舉起火摺子準備丟向雷火霹靂管的人被砸得頭破血流,傾瀉的水桶把這些還沒點燃的黑火.藥淋得透溼。
王鐵匠已經傻了。
墨鯉聽力敏銳,隔著牆就發現了不對,而那些偷襲的人還以為墨鯉等人的注意力被躍進牆內的高手吸引。
這些雷火管並不多,炸掉一間廂房卻沒有問題,尤其危險的是王鐵匠之前驚懼得整個人都貼在牆上。
“聰明人容易算計聰明人,因為我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孟戚原話如是說。
墨鯉選這間廂房待著當然不是偶然,這間屋子下方就是地窖。
襲擊者除了想要殺人之外,真正的目標是毀掉地窖裡黎主薄的屍體。
“走!”
墨鯉不像孟戚,他帶人施展輕功時至少會提醒一聲。
於是王鐵匠又昏頭轉向地感到自己騰雲駕霧了,落地時迎面看到刀客佈滿疤痕的臉龐,鐵青而扭曲。
雖說刀客是因為相信孟戚墨鯉,才輕易地丟下王鐵匠跑去追人群裡扔暗器的傢伙,但是他走得好像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似的,一群人緊跟著圍攻鐵匠鋪,實在令他這個做殺手的沒臉。
“帶上人,你去王鐵匠在鄉下的宅子。”墨鯉皺眉說。
他原本覺得飄萍閣最多是等在鐵匠鋪對付刀客,畢竟王鐵匠是個冒充的鑄造師,跟刀客也沒有多大交情,只能說刀客很有可能來找這人罷了。現在鬧了一通,飄萍閣如果覺得王鐵匠的妻兒是個籌碼,就極有可能對他動手。
墨鯉把王鐵匠塞給了刀客,返身回到鐵匠鋪。
一掌熄了爐火,踏入院中便見到那十幾個疑似傳承西涼國武功的高手,像降魔跳大神一般繞著孟戚,兔起鳧舉般急速旋轉。
一道道的殘影裡,夾雜著狠戾的殺招。
陌生的武功路數,墨鯉一時感到難以插手,他手握無鋒刃正欲擾亂對方的陣勢,忽見一抹紫光乍現。
劍身照殘影。
去勢若驚鴻。
孟戚身形驟然拔高,覆開的衣袖遮住烈陽,便如摩霄俊鶻,乘風而起。
那四周急速掠旋的殘影一個停頓,來不及轉為守勢,已在驚鴻劍勢下紛紛破裂。
孟戚身在半空,憑空連踏數十步,每一步都踩在西涼國高手詭奇怪異的奇門兵器上,內力粘帶著那些兵器在他足下偏移,叮呤咣啷地撞成一團。
“眼入虛妄,於一切萬物中,妄見有實體,如見空華……”
孟戚最後一腳踏在一人後心,那人分明已經作勢閃避,然而十幾個人的陣勢一亂,變攻為守後,這人卻又像是把自己送到了孟戚腳下。
“……當知是見,非於根出,不於空生。”
孟戚一字一句,每一次發聲,就有一人痛呼而退。
眾人幾番結陣,艱難抗衡,殺招身法更加詭異,然孟戚手中軟劍就似一陣風,遊走在殘影之間。
長風吹碎碧琉璃,浮萍萬點隨風聚。
於孟戚而言,下方結陣圍殺之勢不過是一片湖水,於西涼高手而言,他們就彷彿水中浮萍,竭力想要蓋住一切卻被牽引著越打越心驚。明明陣型沒有一絲差錯,怎麼忽然就被動挨打了呢?
更讓他們感到驚懼地說,孟戚口中所言,正是他們的武學來源。
到後來,孟戚一步步準確地踩在他們肩上、背上、手腕上,眾人兵器落了一地,而衷情劍的劍勢隨意一撥,所有人竟不由自主地跟著“旋轉流動”。
“嗤,當年摩揭提寺化《楞嚴經》為武學,創十三部天魔我執相。這‘空華陣’當日我在西涼大夏王都就已見識過,爾等尚不如摩揭提寺僧人三分之一,也敢在吾面前獻醜?”
孟戚說到最後一句時,身形終於落地。
他右手一挽劍花,只見院中除了墨鯉,已無人能站立。
日照金桂裳,灼灼生輝。
墨鯉想了想,默默地拍起手。
好陣法,好劍術。
作者有話要說: 墨鯉:是挺厲害,就誇獎一下吧。
————
作者:咳,破輸入法差點把【好劍術】打成了【好鍵鼠】
於是畫風就會成為這樣
墨鯉:好健鼠!鼓掌.jpg
孟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