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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惡夢中驚醒。

已經多少年了,他依然清楚的記得那個令人慘不忍睹的畫面;父親和母親在火海中淒厲的慘叫,一個面目猙獰的男人站在血泊和烈火中狂笑。那像來自地獄、令人毛骨悚然的瘋狂笑聲中,摻雜著雙親刻骨銘、心的遺言:“孩子……記得替我們……報仇……”

這話像是烙印在他心中的十字架,從此跟定了他,同時也決定了他的命運。

沁涼的夏風迎面吹拂,讓幾乎流失人類體溫的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昨夜的妙魘所殘留的驚駭恐懼不由得又添增了幾分,讓他倍感孤寂,彷佛全世界都遺棄了他。

一直是這樣的!誰也不會關心他內、心真正的感受和想法,義父只關心報仇的事;而紅門的人關心的則是身為門主的他,是否盡到身為門主應盡的責任。

呵!他不是早就知道這樣的事實了嗎?為何直到今天還會為不可能改變的事實感到悲傷呢?

大概是昨夜又做了那個惡夢之故!他為自己找解釋的理由。

實好傻的夏侯鷹,你早就知道沒有人能將你從惡夢中解救出來,為什麼還要一次又一次的期待呢?你從出生就註定是被這個世界遺棄的人,何苦執迷不悟的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不可能降臨的奇蹟,而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受傷、絕望?

只要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沒有失望,就不會有痛苦;沒有痛苦,你就不會有任何感覺;如此,你才能活下去。這二十多年來,你不就一直靠這樣的信念存活下來的嗎?

在每一次的惡夢過後,夏侯鷹就把自己弄到擎天崖來,逼迫自己面對現實,一而再的說服自己面對不可能改變的一切,用讓自己更孤寂的、心理重建方式,強迫自己重新振作。懷著令自己又多一道深刻傷口的心再一次武裝,好迎接下一個惡夢,下一道心傷的侵襲。

只是,明知道懷抱著期待之心,只會將自己推向更深沉的孤寂,他的內心深處,依然執迷不悟的奢求;期待著將他從惡夢中解放出來的人出現。雖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樣的期待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幻夢……

叩——咚——!

隨著一個不請自來的響聲,一團不明物體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拜訪他的頭,打斷了夏侯鷹的沉思,渾然不知自己正是所謂的“不速之客”。

鞋子?一隻女人穿的休閒鞋?替“不速之客”驗明正身後,夏侯鷹旋即全面武裝自己,仰頭往上看,想以最短的時間確定“入侵者”何時到來的,以及其身分和目的。

他實在太大意了,居然讓人如此靠近他而渾然不覺。

“誰在上面?”樹蔭下的夏侯鷹,昂首向頭上茂密的葉叢提出冰冷的問句。

葉叢裡鑽出一張清麗靈秀的鵝蛋臉,粉嫩嫩的雙短兩側,垂著兩條及胸的麻花辮子,臉上堆著水水的、甜甜的笑容。若說她漂亮,實在過分牽強,但若說她很可愛,很得人緣倒是不假。

“很抱歉,砸到你的頭了,不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事我可以解釋。”少女操著清亮甜美的嗓音,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事情是這樣的,我在樹上乘涼,欣賞滿山蒼翠上時失神,所以才會…!”

迎著他那冷冰冰的酷臉,雙眼折照生輝的逼視她,不發二百;她不由得心虛,雙頰霎時染上一層排紅,頗為尷尬的改變“口供”。

好吧,我說實話。其實我是和同學來旅行,經過這裡,覺得風景很美,所以就跑過來瞧瞧。來到這棵大樹下時,發現有一巢小鳥寶寶掉在草坪上;我怕小鳥寶寶們的爸爸和媽媽找不到牠們會很著急,決定把那一巢小鳥寶寶放回樹上來,誰知道等我爬上來,將牠們安置好後要下去,才發現……她的眼神變得好無辜,期期艾艾的接著說:“這枝幹離地面好高哦……所以……我……不敢下去了!”後一句,幾乎比蚊子的叫聲還細微。

哪知她不畏窘迫,仿效砍倒櫻桃樹的華盛頓,勇敢的招出實情後,樹下的男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這令她開始感到心焦,又說:“喂,你不幫我啊?”

夏侯鷹根本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只是一再自責自己太過輕忽,竟然讓一個陌生人靠自己這麼近都沒有發覺。照她的說法判斷,她‘定比他早到擎天崖好一陣子了,而他卻——!

夏侯鷹不禁雙拳緊握,強烈警告自己今後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喂,你如果不幫我,我可要哭了哦!我是說真的,馬上就哭給你看……嗚……”為了脫困,她不惜採取耍賴招術。

她聽說男人最怕女人哭,尤其像他這種超酷型的男人拿女人的眼淚最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