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總算忍不住,在知禮的背上就哭得稀里嘩啦,但為怕淚水影響妝容,只能拿著帕子輕輕擦試眼淚,希望不要弄成大花貓。
上了花轎後,羅鼓齊天,聲樂響徹雲宵,迎親隊伍一路上吹吹打打,迎向靖王府。
靖王府離方府還有較長的距離,相當於從五環外直奔一環內的皇城地段,按這個行走速度,大約也要行走兩個多時辰左右。
如情想著要走這麼多時候,哪能真的乖乖讓沉重的風冠壓斷她的脖子,是以走了一段路後,便自己把風冠取了下來,偷偷啃起了玲瓏早在先前塞給她的餅子充飢。
如情一邊啃著巴掌大的芙蓉餅子一邊淚水漣漣,頭一糟大婚可把肚子給餓慘了,這回早飯可是吃得足足的。可是,可是,聽說要在酉時三刻方才拜天地,進入洞房後還有一系列的程式,這要什麼時候才能吃上午飯呀?她天生就耐不住餓的人,可千萬別被餓暈才成呀。
……
王府的迎親隊伍安排得很是周到,因為一路上敲羅打鼓湊樂也挺費精神的,所以每隔一兩裡地,便會沿路重新換上樂隊,而抬花轎的八名腳伕也是每隔兩裡地便換一撥,這樣輪流著一路行至靖王府。
忽然間如情發覺下身一陣熱流流出,又苦笑,還真是背到家了,這欽天監什麼日子不選,偏獨獨選中她不方便的日子,不過想著平時候的葵水量,用厚厚棉花墊著應該能捱過這兩個時辰吧。
如情想著反正也要走小半天的路,一時半刻也到不了王府,乾脆閉閉眼休息一會兒。就這麼一閉眼後,睡意一下子便來襲,這幾天因為要收拾寫意居的箱籠,又要調教奴僕,還要準備嫁入王府後會有的突發狀況,又要應付四面八方湧來的數不盡的“親朋好友”們的祝賀……偶爾還要擔心一下婚後不和蟹的生活……沉受不住心理壓力,有時候還整夜的失眠。如今總算上了花嫁,一切塵埃落了定,反正想著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也沒什麼好可怕的了,這回一放鬆,便睡得不省人事。
而總算頂著風雪接回了新娘子的李驍,在掀開轎簾時,發現睡得正香的新娘子時,那個唇角抽搐……不需言表,花轎兩旁走得累到幾乎快趴下的喜婆們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新娘子居然在轎子裡睡著了,大驚失色,也顧不得快酸掉的腿,連忙把如情給叫醒。
如情警覺性還是滿高的,輕輕一推便醒了過來,望著李驍黑了一半的臉,訕訕地笑著,又在婆子的催促下,手忙腳跳地把鳳冠戴好,再蓋上頭巾,正待抬腳下地,驀地……如情微微掀了紅蓋頭,望著李驍,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
李驍情知有變,小聲問:“怎麼了?”
“我,我……快叫我的侍女來。”
李驍不解,如情語帶焦急,小小聲地道:“我怕葵水弄髒衣服……”坐得久了,一起身,便覺下身洶湧的暖意,雖然穿著一身大紅,但難免不會把衣裳給浸紅,紅色與紅色相撞,反而更加顯眼,她不敢在賓客面前丟這個人。
李驍也木住,又氣又無耐地瞪了如情一眼,對一旁的喜婆吩咐:“快去把王妃的侍女叫來。”
那喜婆就在咫尺,如情的話聽了個正著,雖然感嘆新娘子狀況頻出,卻也耽擱不得,連忙叫來如情的侍女。
昨日一大早,沉香便發現如情來了葵水,暗叫不妙時,也格外小心,昨晚連夜做了幾個又大又厚的棉花包,以備不時之需,這一路上也耽擱得有些久,她還真擔心那棉包無法捱到最後,如今大庭廣眾又眾目睽睽之下,也顧不得緊張與臉紅了,一路飛奔來到花轎前,花轎的簾子被放了下來,沉香七手八腳地替如情把棉包重新換了下來,所幸,雖然確實弄髒了裡頭的褲子,總算沒有波及到外裳。
如情捏著被弄髒的棉包,手足無措,“這,這要丟到哪呢?”總不能扔在轎裡頭吧。但就這樣拿出去,也太丟人了。
沉香一咬牙,把棉包折成幾折,拿了手帕包著再揣進懷裡,抹了額上的汗,“只能這樣了。”
如情又感動又覺亂沒面子的,大喜之日居然還擺這麼一出烏龍。
但,這時候也顧不得難為情或羞人了,重新戴好鳳冠,蓋上頭巾,由喜婆牽著手,從花轎裡出來。
隔著半透明的紅蓋頭,如情望了李驍的臉,心下忐忑著,眾目睽睽之下襬出如此烏龍,估計這人早已生了氣了。不由心下沉沉的,早知會有這番變故,她應該早些作好更萬全的準備的。
這時候,王府大門處早已集滿了好些起鬨的客人,而新郎官彎腰掀開轎簾,卻半晌無動作的畫面也被瞧進了大部份人眼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