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淡淡瞥她一眼,淡笑:“你就只往好的說。”說起陳家,她心頭更是憋屈,先前陳家二公子獲得貢士的資格,可惜卻折戟在面聖那一關,最終只能飲憾敗北,什麼差事都未撈到。先前取得貢士資格後,屋巴可翹得高了。陳老夫人甚至還當著何氏的面,公然騎驢找馬,並還在何氏面前耀武揚威的。如今,陳朗折戟在殿試那一關,高翹的尾巴偷偷放下不說,又跑來吃她這顆回頭草。而偏方家卻不敢隨意當個好馬,俗話說得好,好馬不吃回頭草,可在李家事件發生後,她甚至連好馬都沒資格當了,還得憋屈吃陳家這顆頭回草。
這陳朗若是透過了殿試那還好辦,她至少還可以稍稍挺直了腰桿,偏這傢伙得意忘形,才初露頭角就開始把孔雀尾巴拿出來顯擺,這也使得如情瞧清了他的品性……
玉琴還在勸解,“雖然陳家是寒磣了些,可總歸有功名在身,若到時候老爺再提拔一二,相信也會有不低的成就。姑娘您就別灰心了。”玉琴安慰著如情,也在安慰自己。與她一同進府的玉棋因姿色不錯,被李氏留了下來,以李氏的脾氣,估計會嫁給府裡的管事之子,或是指給劉媽媽的兒子。而玉書和玉畫則隨著如美陪嫁去了楊家,每次隨如美回府,都是穿金戴銀,好不威風,方府的其他丫頭都甚至還跑去巴接羨慕來著,偏就她一人,越發混回去了,還時常受其他三人譏笑,她都沒有灰心呢。
玉琴想法很簡單,就算自家姑娘真的只能屈嫁到陳家,雖然日子會苦些,但只要如情一心待她們好,她也就認了。
如情豁地起身,直直地往外走去,玉琴嚇了一跳,連忙追了回去,“姑娘,大熱天的,你這要去哪?”
“去找奶奶去。”如情頭也不回地道。
……
松鶴堂內,老太君正憂心忡忡地與方敬瀾道:“真的只有陳家可嫁了嗎?”
方敬瀾沉默了會,道:“先前還覺得這陳家不錯,可,此人落魄時看著還好,一朝得意卻就本性畢露了……連知禮都覺得陳家不妥。”如今,知禮在仕途上越發穩重妥當,方敬瀾也越來越器重這個長子了,好些事都要與之商量後才會胸中有主張。
老太君重重嘆口氣,“禮哥兒眼光一向毒辣,他都瞧著不好的,那就只能棄掉了。可是,情丫頭怎麼辦?待明年就滿虛歲17了。真的拖不起了呀。”
方敬瀾也是愁眉深鎖,“前陣子,知義有寫信來。他說讓再等等,指不定會柳暗花明。”
老太君稍稍舒口氣:“對呀,若情丫頭真的嫁不出去,大可去大同,走知義的門路呀,我就不信了,有知義作主,就真的找不著好的婆家了。”
方敬瀾也道:“若知義那行不通,還有海寧,還有喬家呀,得得得,再觀望觀望,若仍是不行,再想其他法子。”
“那陳家怎麼辦?”
方敬瀾咬牙,“一朝得意就猖獗自大,這樣的人家,何須客氣?只需一句‘貴府公子前程似錦,區區方府恐高攀不起’為由拒絕便是。”
老太君深深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可惜了,李家那麼大好的人家。”
方敬瀾臉色一沉,“母親快別提了。這李家也不是好東西。自己兒子都病成那樣了,居然還敢跑去害別家的閨女,幸好真丫頭多長了個心眼,讓人四處打聽了。否則,若情丫頭真的嫁過去,豈不一輩子守活寡?”
“若遇上刻薄的,指不定還會嫌情丫頭命硬,剋死了夫婿呢。”
方敬瀾倒吸口涼氣,好半晌才道:“若真如此,那還多虧陳家事先給提了個醒,否則……”
老太君冷笑一聲,“他們也不會是真心為情丫頭好的。也不過是想著自家兒子折戟在殿試上,為怕仕途不順,這才又重新想著方家的種種好處。哼,這般功利的人家,給情丫頭提鞋都不配,還敢妄想結親?門都沒。”
在對摺梨木繡仕女屏風後的如情駐足半晌,緊握的拳頭總算又鬆了開來,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緩緩轉身,面上又重新展現出平靜的笑顏。
緩緩離開抱廈,來到倒廳,望著倒廳裡一臉擔憂的夏媽媽及於夏微微一笑,“我沒事了。多謝媽媽和姐姐關心。”
……
接連悶熱了數天,總算迎來一場唏瀝大雨,響雷響徹了一整夜,如瓢的雨點選打在窗戶上,
忽如其來的大雨讓從未接受過的方家建築承受著無情的考驗。
所幸,當初在選宅子時,李氏眼光還是不錯的,方府地段雖稍差了些,但地勢偏高,並且下水道還算暢通無阻。只是可憐了窗欞上可憐的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