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音畫會友,慕容先生和這位公子若是不棄,可到亭中歇腳,若能得慕容先生和兩位公子指點一二亦是幸事。不知慕容先生和兩位公子意下如何?”
雖然魏無忌手裡提著東西,像是隨從,但他看起來又氣度不凡,好似名門公子,因此藍長風不敢將他當杜嘉麟和慕容蒼的隨從。
“多謝藍公子美意。”慕容蒼見魏無忌隱隱有些不悅之色,含笑看了杜嘉麟和鳳舞一眼,見鳳舞輕輕頷首,便答應下來,“如此就叨擾各位了,正好見識一下各位的才藝。既然是藍公子的朋友,想來都不是無名之輩!”
慕容蒼這最後一句話顯然讓藍長風及其他四人都心情愉悅。原本在亭子裡畫畫的、彈琴的、吹簫的都起身走了過來,與杜嘉麟他們見禮。
彈琴的是程長汀,吹簫的穆長雲,畫畫的是周長遠和邵長鳴。這五人少年時就在豫州的香山書院讀書,因志趣相投,結為好友。後來一同考取的秀才,取字的時候,便都在字裡取了一個長字,也是希望五人以後的友情能長長久久。如今,幾人都是豫州的舉人,因為五人都年輕,金榜題名指日可待,可謂前途無量,在豫州頗為有名。
周長遠和邵長明的畫如何他們還沒看到,不過程長汀的琴和穆長雲的蕭都不錯。兩人應該都是即興彈奏,與此時此刻的景緻卻極為和諧,有一種寧靜而閒適的意境。如果琴為心聲,那麼這兩人的心應該是比較平靜的,至少不浮躁。
慕容蒼介紹杜嘉麟說:“這位是潁州的杜公子,這位是少夫人。”至於蘭澤和魏無忌因為是杜嘉麟的從人,便沒有做介紹。
藍長風見蘭澤和魏無忌如此氣度竟然真的只是這位杜公子的從人,再一聽杜公子乃皇族姓氏,緊接著聯想到睿王殿下和王妃正要去潁州封地路過豫州,心裡多少猜到幾分,對杜嘉麟和鳳舞越發熱情恭敬了。
杜嘉麟骨子裡一直有著身為皇子的傲氣,因此將藍長風的恭敬視為理所當然,不大熱情。鳳舞是女子,自然是不大方面出頭說話,因此他們這一行人的外交就交給了慕容先生。慕容先生好像天生就是外交家,幾句話和藍長風熟悉了,還讓人因為知己。
鳳舞倒是還記得他們來的目的,便拉著杜嘉麟的衣袖搖了搖,目光掃過桌子上的兩幅畫。她見這兩人已經畫了一大半了,估計就要畫好了,不如他們在附近走走看看,等這兩人畫好了,正好她和慕容先生再來畫。
杜嘉麟以為鳳舞急著畫畫,便對藍長風道:“我們今天就是過來畫畫的,你們給我們騰兩個位置出來就是了。”
鳳舞扶額,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阿九到底是皇子出身,霸道是在骨子裡的。
杜嘉麟這話說得直接,不過藍長風一點沒覺得杜嘉麟說話不客氣。
這五人也就藍長風出身書香世家,家族裡有好幾人做官,因此對朝廷的事情敏感一些。其他四人出身不高,但與藍長風相交多年,對他還是瞭解的,見藍長風對杜嘉麟他們如此熱情,甚至隱隱地還帶著些恭敬,心下多少也明白杜嘉麟他們非富即貴。但文人傲氣,尤其這四人原本身處底層,透過科舉入仕,少年才子名滿豫州,前途一片光明,自然就有些清傲之氣。
周長遠和邵長明還沒畫好,這亭子又不大,一張石桌他們兩人佔了就沒別人的地方了。要讓他們讓位置,他們自然就畫不成了,這事換成誰心裡都會不大舒服。
周長遠對杜嘉麟道:“杜公子,我還有幾筆就畫完了,可否容我先畫完?”
邵長明本來已經開始收拾自己的畫具了,聽了周長遠的話,看了看自己即將完成的畫,一時間也有些遲疑。藍長風見了,急忙給他們兩人使眼色,不過顯然兩人沒注意到。
慕容蒼見了,尷尬地笑笑,忙對杜嘉麟道:“我就不畫了,我看周公子和邵公子這兩幅圖就畫得不錯。”
鳳舞也忙道:“我們不著急,先讓周公子和邵公子畫完吧!我們先在附近走走看看,等看好了、想好了再畫不是更好?”
杜嘉麟點點頭,他一切聽鳳舞的,既然她要先走走看看,那就先走走看看吧!
亭子在半山腰,建在一塊凸出的大石上,從亭子裡往下,能看到江面因為受兩岸山峰擠壓從寬闊到狹窄,能看到江面上的白帆,以及對岸山上色彩斑斕的彩林。這裡果然是丹楓峽最好的觀景點。
杜嘉麟道:“從這個角度看丹楓峽又不同,果然站得高看得遠。”
鳳舞忽然想起一首詩來,張口吟道:“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丹楓真面目,只緣身在丹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