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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段曲子,自己頗覺有幾分酸溜溜的,好像自己多委屈似的,無奈一笑,隨意地開口唱道——

一天裡可能遇到不好天氣,

我可以寄人籬下暫躲避;

冷對白眼嘲笑,慣聽閒言碎語;

一生中就算遇不到好天氣,

不可以遇不到貼心知己,

沒有溫暖手臂,難熬悽風苦雨;

一生中如果遇不到你,

即使做神仙也沒有意義;

你在我心裡,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我今生有了你的伴隨,

陰天也變成晴空萬里,

你在我心裡,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考慮到有心人可能會來個文字獄什麼的,我清醒地不忘把歌詞中的“皇帝”改為“神仙”,同時還沾沾自喜一番,愈發靈活的手指在琴絃上跳起舞來。音樂真是個好東西,只消一曲,我的心就平靜了下來。把手按在琴絃上,琴音戛然而止。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忽而感覺心境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澄澈。

“好!好一句‘冷對白眼嘲笑,慣聽閒言碎語’。”門口出現了一個高大壯實的人影,我皺著眉頭,半眯縫著眼看著站在背光處的來人,一言不發。

顧展延走了進來,掃視了一下我的起居室。我站起身,突然厭煩了跪跪拜拜,也沒有向他行禮,只淡淡地問了句,“不知顧世子來此何干?”他這幾天應該是很失意的,常常見他看著千儀跟著莫君銳出去,之後他自己也牽出一匹馬,往千儀走的反方向走去,一去就是大半天,直到暮色沉沉才翩然歸來。愛的人不愛自己,而選了自己的好兄弟,他情何以堪?

不知他今天怎麼沒出去,居然還來了我這兒,難道是被琴聲引過來的?他並沒有回我的話,而是看了看我的窗前桌上的杏箋,應該是我昨天無聊時寫下來的歐陽修的《蝶戀花》。他拿起來,細細看了一邊,讀出了最後兩句,“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過了好一陣,他才抬頭看著我,“是你寫的?”我一時愚拙,既不好意思說是自己的作品,更不能說是哪個名家的,只反問道,“顧世子在別的地方見過?”算是我預設了,對不起了醉翁。

“亂紅飛過鞦韆去?”他再次吟了一遍,“亂紅這名字,就是這麼來的嗎?”他今天是怎麼了?他不是看見我就煩嗎,怎麼到這兒來問長問短。

我不想再被他刨根究底,委婉地下逐客令,“顧世子有什麼吩咐就跟奴婢說吧,奴婢立刻就給你去辦,一眨眼的功夫也不耽擱。”

“你不是我奴婢。”他突然冒出一句,我驚愕不及,這句話,聽了第二遍了。但我更驚愕的是,他會對我好言相對。

“是,亂紅明白。”我識趣地自稱,“顧世子請吩咐吧。”

“你不是有抱負嗎,你不是很灑脫的嗎?今日怎麼就彆扭起來了?”顧展延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對了,這才是顧展延。“我真的十分好奇,你一個宮女,為什麼懂得的,似乎比你們長公主還多,我只聽說你曾是千儀長公主的陪讀。”如今怎麼就是如此模樣。

“顧世子言重了,亂紅確實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宮女,無德無才,世子也不必因為今天的一絲見聞,有所困頓。亂紅,始終是區區一介宮女,僅此而已。”

顧展延聽完我的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出去。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吐納一番,卻見他又折了回來。

“敢騎馬嗎?”他眼中無波,淡淡地問我。他問的是“敢騎馬嗎”,不是“會騎馬嗎”。

這,這,今天是怎麼回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我語結。

“到底是凡俗女子一個,瞻前顧後。”他這分明是激將法。

好!去就去,誰怕誰!“世子請。”我堅定地說,“亂紅奉陪到底。”

我看著他,心想,能以如此的方式陪著你……就讓我一次沉淪個夠吧。

嫁衣亂紅第23章怪老者痴話命運(2)

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我還能騎馬。我前世孑然一身,無牽無掛,賺了錢就花,到處走到處看,喜歡嘗試各種新鮮事物,就也學過騎馬。

剛看到這高頭大馬時,我還懊悔了一陣,逞什麼強啊,要是被馬摔個半身不遂的,誰伺候我一輩子啊?在馬廄裡,我原本琢磨著體積小的馬勁兒沒那麼大,挑的是一匹很矮小的馬。

顧展延看著我,陰陽怪氣地說,“這是此馬廄性子最烈的馬,不怕死你就騎吧。”

我趕緊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