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那邊的人會狀告丈夫納妾,想到這,我又忍不住笑了,這些話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無論誰做了對不起朋友的事,都不會太好受的,還是不要讓她失望吧。
她實在很容易原諒別人,很快便不再難過了,晚上還端來一盤奇怪的點心,說什麼祝我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她竟然記掛著這事。
蛋糕?
那盤點心的名字很特別,味道卻不太好,活了二十幾年我都沒吃過比它更難吃的東西。看她緊張得臉都紅了,原來是第一次做,難怪李遊與何璧都不做聲,我自然也不能拂了她的心意。
儘可能慢地吃著那塊蛋糕,心裡竟覺得很有趣,倘若今後我過生辰她都做這個,那還是不要再過的好。
今後?猛然驚回神,怎的想這些!莫非我已將她當作朋友了?
和一個女人做朋友。
看著她鬆了口氣的歡喜模樣,突然發現,其實這蛋糕也不那麼難吃。
小念的父母親早已各自分開過了,叫離婚。
“……相濡,相忘,你說哪個更有道理?”
我頗為尷尬,也只有她會與男人大談情愛之事。想不到這丫頭成日無憂無慮的樣子,竟也是孤獨的,有這許多心事。
相濡,相忘?
突然想起白姨,不對,應該叫葉姨了。當初她是那般喜歡父親,委身作妾也心甘情願,然而最終還是嫁與了唐二叔,就在父親離去的第二年。而父親,既已有了母親,卻還想著再納另外一個女人。
情愛之事,忘記起來豈非容易得很?
她畫了一隻卡通兔子,雖然不太真,卻十分可愛俏皮,活像是她本人,線條簡單,只須一眼便記住了,我特地畫下來送與她,卻發現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丫頭!。
“她與此事無關。”
“捨不得?”
“她總是我們的朋友。”
連我自己也明白這藉口可笑至極。
他果然笑了:“想不到大哥還與女人做了朋友。”
“殺她並無必要。”
他沒有聽我的話,還是向她下了毒。眼見那頑皮的丫頭白天還在跟李遊說“愛美之心,”晚上竟已毫無生氣命在旦夕,心中莫名的傷痛,他到底還是及時出來解了毒,否則,或許我真會去找他的。
難道真的過分緊張了?
事後小念的膽子非但沒變小,反而越來越大,居然跟我開起玩笑,叫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丫頭滿口胡言亂語,會不會嫁不出去?
“不是還有你嗎,嫁不出去就來禍害你好了!”
她笑嘻嘻的:“你不是說我很好嗎,再說了,這麼帥又有錢又溫柔的老公,帶出去多風光多有面子啊,是不是?”
臉厚!我沒好氣瞪她,卻也生平第一次有點心動。或許這樣真的不錯,倘若沒有發生這些事的話……
心底一涼。
終於有一天,她戴上了李遊的簪子。
居然會心酸。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我什麼都給不了她,今後正好不必再多想了吧,這些事忘記起來豈不是容易得很?
然而,弟弟殺了江湖謠。
她病得很厲害,似乎還在做噩夢,那種表情透露出來的情緒很熟悉,因為我也有過,是最親近的人離開後的絕望與恐懼。
我猶豫了。
李遊是朋友。何況此時我若離開,弟弟便沒有理由再跟著他們,他苦心復仇,又怎肯半途而廢?
來不及多想,弟弟向唐驚風的女兒下手了。
她也不見了!
他會不會已對她下手?夜已深,我幾乎找遍了整個園子,終於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她。露氣很重,她只是穿著薄薄的衣裳坐在地上發呆。心中突然一疼,她並不像普通女孩子那般嬌氣,卻始終只是個女人,傷心的時候便不會照顧自己了。
她想走。
語氣很輕鬆,聽著卻叫人心痛,舉目無親,她又能去哪裡?
或許這真是我的機會,讓我回頭,不必報仇,我也可以像其他人一般平靜地活下去,因為我要照顧她,今後,兩個孤獨的人誰也不會再孤獨。
二十多年前,唐二叔為一個女人背叛了朋友;二十多年後,我同樣做了對不起朋友也對不起兄弟和父母的事情,居然還是為女人。
弟弟以為自己料定了一切,卻始終不知道另一件秘密,我其實也會使劍。那柄劍決不會傷到我,但讓那個人活著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