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愕然,“復健?做了復健以後,我就能跑、能跳,像以前一樣騎車飆車嗎?哈……”他譏刺地狂笑。
“至少你可以走路,不必每天坐在輪椅上,連三歲小孩能做好的沐浴、更衣你都做不好,要人服侍。”他發狂似的凌亂笑聲,擾得邾松婕不得不說狠話。
自從知道他的雙腿並非無復原的希望後,她竭盡所能地想幫他,費盡唇舌的勸他做復健,得到的回報卻是他永無止境的冷嘲熱諷。看他逐漸消瘦的身軀、凹陷的臉頰、無光的眼神和被亂七八糟的鬍子掩蓋的性感嘴唇,再加上久未修理的凌亂長髮,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像具活殭屍,可怕的嚇人,可是這隻有更加堅定想幫他復原的決心而已。
爬得愈高,摔得愈痛,愈是看他,她愈是感受到這句話的含意。
以前的他雖冷酷無情,但追隨者、傾慕者卻依然猶如過江之鯽,多不可計數,他就像是天上眾星拱捧的明月一般,高不可攀卻明亮照人。後來入主“方氏企業”之後,他這個初生之犢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將那窩蛇鼠馴服的服服帖帖,使得他這隻老虎一夕之間新增了一雙翅膀,只是世事難料,才飛上天的他卻重重地跌落地,僅是一場車禍就能毀了他。
“怎麼你覺得累了嗎?那你可以走呀!更何況我又沒求你服侍我,你何必貓哭耗子多管閒事?你走呀!一他譏誚的冷笑著。
“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邾松婕平心靜氣地看著他說。
“為什麼?因為我這個殘廢激起了你過盛的同情心,就像你收留的那隻狗叫樣,怕它會餓死、凍死,或者被人用異樣的眼光凌虐至死?我不是一隻沒人要的狗!”
“如果你是一隻狗的話,那麼我也不必這麼累,至少狗在我施捨食物給它吃的時候,它會用充滿希望的眼神看我,然後對我搖尾示好,不像你,”她嘆了一口氣,“除了會對我冷嘲熱諷、對我咆哮不已外,整天只會酗酒、發呆、等死。你只不過雙腳暫時性的不能走而已,就這樣自暴自棄,那些天生就缺手缺腳的殘障人士是不是早該自殺了?所謂殘而不廢……”
“住口!”方雲揚神情駭然地掄起拳頭,使勁的捶打輪椅兩側的把手瞪著她,“你懂什麼?”
“我是不懂,不懂你是摔壞了腳,還是摔壞了手,甚至於連腦袋都一併摔壞了。”她看著他,一點懼意都沒有的說,“你的腳又沒斷,就算斷了也可以裝義肢,而你只需要勤做復健就可以走路了,你卻什麼都不做的只會自艾自憐。你手沒受傷,腦袋也沒摔破,你卻荒廢公事什麼也不做,整天就只知道喝酒。我是不懂當初那個意氣風發、傲蹇凌人的方雲揚到哪裡去了,只是懷疑眼前這個有如喪家之犬、落魄無用的人到底是誰而已。”
“夠了!”方雲揚暴喝一聲,憤然地朝她揮舞著拳頭,“我是喪家之犬,我落魄無用,那也用不著你在我面前羅唆講屁話,你給我滾!出去!”
“想當初我要走的時候,你強迫地拘留我,現在我好不容易適應了這裡,你卻又要我走,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些?”她迎視他的憤怒,輕揚起形狀優美的嘴角,“不過,我想當初你既然不肯聽我的請求,今天說什麼我也沒必要聽令行事吧?更何況我都說我不會丟下你不管了,你何不省點力氣,別開口閉口就叫我滾,出去的。”
“你到底想要什麼?如果是離婚協議書的話,我馬上籤給你。”他幾近絕望的低吼,只求她快點離開他。
他真的那麼想死,那麼想將她趕離他身邊,讓自己自生自滅嗎?邾松婕覺得自己的心好痛,不僅因為他消極想毀了自己的行徑,更因為自己不夠強勢,無能為力救他而痛苦,她到底該怎麼做呢?
“說話呀!如果你想要的是離婚協議書的話,我給你,你馬上給我滾得遠遠的,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邾松婕抑住心中波濤洶湧的情緒,握緊拳頭的手指掐得手心都痛了,而她卻揚起笑臉,笑容可掬的告訴他,“你以為方氏企業董事長夫人的頭銜是這麼容易說放就放的嗎?”
方雲揚原本蒼若白紙的臉色突地刷青,然後突然狂笑了起來,他笑得猖狂恣意,笑得渾身發抖,“原來……原來你留下來是在覬覦我的錢呀,哈……”
邾松婕看著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因為這陣子的相處讓她明白了現在的他是不可理喻的,她愈是想解釋他就愈加曲解它,那麼他要這樣認為就讓他這樣認為吧,說不定因為對她的恨意能激勵他站起來也說不一定。
“吃飯吧。”她沒理會他的狂笑,走到他身後推他至桌前,打定主意以不變的態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