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東明端茶遞水。
蘇心菊卻站起身,一邊挽著袖子,一邊朝廚房走去。“我姨在做飯,我去幫忙。”
“不用,先喝茶吧。”東明說。
蘇心菊已經到了廚房外面,推了推門,卻在裡面關著。回頭看一看東明。東明有些不好意思,母親還在跟他置氣。
東明走過去,朝裡面喊:“媽,心菊來了!”
劉改弟把門開啟,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喲,心菊。”
“姨,忙呢?”蘇心菊柔聲說,“我幫姨做飯。”
“快好了,你去客廳歇著。”劉改弟上下打量蘇心菊,忽然問,“你還認識你東明哥不?”
“嗯……我認得他,他開頭沒認出我。”蘇心菊的臉龐紅了紅,低頭看著鞋尖。
東明趕緊說:“我跟心菊認識的時候,還在唸初中,後來去外邊上學,再後來去了省城……”
“行了行了,誰愛聽你講那些廢話。”劉改弟瞪了東明一眼。
東明尷尬地站在一旁。
蘇心菊忙說:“東明哥在外面忙大事,姨的臉上也有光。”
劉改弟馬上笑了。“心菊真乖。你媽好吧?”
“好著呢,今天讓我來看看姨。”
聊了幾句,蘇心菊非要和劉改弟進廚房。
東明獨自回到客廳,坐在沙發裡倍感無聊,考慮明天是不是該回家了。
“東明,去叫你爸吃飯!”劉改弟在廚房喊。
……
吃午飯的時候,劉改弟的心情不錯,上午跟兒子鬧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後。蘇心菊特別會哄劉改弟高興,說出的每句話,都像春風細雨般滋潤著劉改弟焦燥的心靈。
蘇心菊問東明:“嫂子好吧?”
“好。”東明只顧著吃菜。
“你們的婚禮,我和我媽參加了,你沒注意我們。”蘇心菊不好意思地說。
“唔。”東明把一塊肉放進嘴裡。
一提到婚禮,劉改弟重重地哼了聲。兒子和媳婦的婚禮其實是補辦的,領了結婚證,三個月以後才通知她,她氣得躺在床上足足半個月,親戚勸她,既然生米做成熟飯,就圓了孩子的心願吧。劉改弟不想讓別人看笑話,勉強辦了個婚禮。
蘇心菊很聰明,知道劉改弟生氣的原因,看了看鄭東明,說:“哥,我昨天在河灘地看見你了。”
“啊?”鄭東明愣了下。
“我和廠裡的姐妹去買西瓜,看你在那幹活呢。我沒敢認,不好意思。”
“哦……呵呵,我那是瞎玩。”
劉改弟忽然瞥了蘇心菊一眼,透出若有所思的笑意。原來昨天蘇心菊看到了東明,今天才突然跑來串門的。
東明忙岔開話題,“心菊,你男朋友做什麼工作?”
“給人家開貨車,常去省城的。”
“你呢?”
“我就在這邊打工。服裝廠。”
“服裝廠很辛苦呀,你要注意身體。”
“嗯。”
“工資怎麼樣?”
“一個月五百塊。”
“這麼低?真是黑心的資本家!”東明憤憤不平地說。
“聽說嫂子掙錢多,白領,一個月少說也有幾千塊,年底還有紅包的。”蘇心菊羨慕地說。
“紅包?”一旁的劉改弟又哼了聲,譏諷地問:“東明見沒見你媳婦的紅包?”
東明清了清嗓子,說:“我們剛結婚一年,我也見過了。再說這是人家婷婷掙的錢,跟我有什麼關係?”
“喲喲,心菊你聽聽——人家婷婷掙的——人家是誰家呀?那不是你媳婦嗎?不是鄭家的人嗎?”劉改弟又熗了火。
旁邊的鄭紡仁咳了聲,放下筷子說:“別、別一天到晚總是那、那幾個錢,刨來刨去有啥意思?”
“兩個窩囊廢,一說到這事就嚇住了。兩口子過日子,不圖錢,那圖啥?心菊你說?”
“哥和嫂子幸福就好。”蘇心菊輕聲說。
劉改弟冷笑一聲,本想說什麼,勉強忍住了。
……
吃過午飯,蘇心菊幫劉改弟收拾乾淨,說今天上夜班,下午得趕緊回去。
送走蘇心菊,東明躺在房間準備睡午覺,隱隱約約聽到母親在外面和父親聊天:“當初我就想著,把心菊說給東明,親上加親,多好的姻緣,結果生生被那個小妖精拆散了……”
“婷婷壓根就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