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她懶得理合衣躺下一個時辰後,外面果然有了響動,因是獨棟的二層小樓,放個火什麼的,十分方便,不知澆了多少煤油,眨眼功夫,火勢沖天,十來個黑衣蒙面人趁火衝殺進來。
蕭白璧那些侍從不知都死哪去了,扶楚一躍而起,躺在另一張床的蕭白璧卻像個死人,動也不動一下。
四個黑衣人扯住羅網四角,兜頭罩向扶楚,在羅網落下的一瞬,扶楚操起蕭白璧擱在桌上的長劍,揮劍斬斷網面,一併掃開齊齊飛向她的暗器,十分巧妙-的改變了暗器行進的方向,將攻向她的暗器物歸原主,不過兩招,就撂倒五六個刺客。
扶楚立在桌面上,睥睨倉惶的刺客:“就這點本事,也敢出來現眼?”
刺客們對視一眼,卻沒有逃走,竟一起奔向蕭白璧,大概是想拿蕭白璧做人質。
冷眼旁觀這群愚蠢刺客的行動,他們肯定不知道,蕭白璧雖擔著文官的職,身手卻是宋國的將軍都無法匹敵的。
乘風肆虐的火苗子直往窗裡鑽,扶楚卻不在意,還很有閒情的坐下看戲,讓她出手幫蕭白璧是絕無可能的,蕭白璧自己懶得活,她還能死攔著不成?
這蕭白璧真是個人才,被人拿彎刀架著脖子,還睡得安適悠閒,扶楚冷笑的看著,果真聽那刺客說出慣常的臺詞:“放下手中的武器,不然我宰了他。”
扶楚為自己斟上一杯涼茶,輕啜一口,淡淡道:“這個人,觸犯了本公子,你若能宰掉他,本公子定給你出這趟差事的雙倍酬勞。”
那黑衣人與身邊的同夥面面相覷,扶楚悠閒喝茶,蕭白璧酣暢熟睡,卻聽那刺客一聲拔高的慘叫,扶楚眯起眼,竟見那刺客丟掉彎刀,一手覆住另一隻手——先前攥刀的手被一支弩箭貫穿。
角度拿捏的恰到好處,若稍有偏差,蕭白璧那白玉無瑕的脖子,或許便要被血染紅了。
門板被踢開,呼啦湧入一群人,扶楚偏頭看去,不是刺客,也不是蕭白璧的侍衛,這群人做客商打扮走在最前面的男子手裡拎著把弩弓。
出手相助的人,扶楚眯了眼——老相識了!
赫連翊的衛尉吳泳,他怎麼會在這裡?
大勢已去,刺客們連逃走都不能只好將一 條爛命丟在這裡。
外面的火也被滅了,蕭白璧的侍衛慢吞吞的衝進來,而蕭白璧也懶洋洋的睜眼,如果不是一早就見識過他們的本事,扶楚當真要拿他們當酒囊飯袋看待了。
吳泳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與扶楚抱拳:“晏將吳泳,見過三殿下。”
吳泳並蕭白璧的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收拾掉房間裡的狼藉,盡數退下。
蕭白璧始終沒有下床,半坐起身子,背靠著床頭,身上穿柔垂的絲袍,烏亮的青絲垂在胸前,臉隱在暗處,看不清表情不過看他形容,似真的倦怠。
赫連翊的野心,天下皆知他的人居然選在這敏感時期潛入宋國,怎不叫人生疑,不過,吳泳並不在意扶楚的猜忌,直接奉上赫連翊的手書。
不必吳泳過多解釋,扶楚當然相信上面的字跡乃赫連翊親筆所書,那一年,他給她寫了那麼多信,他的筆跡,早已刻在她腦海裡。
先前赫連翊派了少叔秉找上蕭白璧此番派心腹吳泳直接找上扶楚,開門見山,願助她榮登大寶。
當然,赫連翊並不慷慨,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他的意思是他助她當上宋國的王,等她登基之後,他征戰包括巴國在內的宋國邊界小國,讓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表面看來,這確實是一筆讓人無法拒絕的好買賣,可深究,吳泳送來的明顯是赫連翊的要挾信——她不聽他的話,他便助東陽氏謀得王位,想來,以幾個小國換取宋王地位,東陽氏定會毫不猶豫點頭,可若是她點頭答應,將來他出兵犯境,因受他恩惠,她只好隱忍不發,這才是他的目的,再繼續去,吞併了巴國等小國,他若安守本分的退兵,她就把腦袋揪下來給他當球踢。
扶楚冷笑,這是赫連翊撥的如意算盤,不過,她信奉的是兵不厭詐,一切等她登上王位再說,暫且,順從了赫連翊的意思。
鋪絹研磨,洋灑落筆,與赫連翊達成私盟,而今,她已徹底變成另一個人,任赫連翊看她的筆書多少次,也認不出這字型,便是他當年欲剖腹剜心的妻所寫。
接過寫好的回函,吳泳遞上赫連翊隨身玉佩充當信物,扶楚並未細看,伸手接過,卻在指尖捏住玉佩時,眸底閃過一抹異樣的色,滿是嘲諷的笑了:“一國之君的信物,竟也如此寒酸,不知能有多少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