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休息,扶楚看著蕭白璧的馬車:“五倍價值,讓給本公子。”
蕭白璧:“三殿下喜歡,自當拱手奉送。”
聽他這樣說,扶楚轉過臉,眯著眼看他:“據我所知,奉常並不是個閒職,你好像很有時間?”
蕭白璧探手:“勞心者治人,何必事事躬親?”
扶楚扯了扯嘴角:“領傣祿的時候,也不躬親?”
蕭白璧理所當然:“微臣上任前,三殿下的母親一次性給付微臣十年薪俸,並公子的府邸,全權交由爾不凡打理。”
甩手當家,這種人不是大智就是大愚,若當他手下,坑他銀子,肯定十分容易。
沒想到蕭白璧貼近了一點,附在她耳畔,慢條斯理:“從來沒有人,可以佔到微臣的便宜。”
扶楚微微閃開一點,直視蕭白璧墨玉似的眸子:“還是不要把話說得太滿,免得將來難看。”
第九十六章 殺雞儆猴
但凡能坐到位高權重,自是有些真本事,一無是處,竟能直上,那是傳奇故事。
且不說那東陽政業績如何,單這百折不撓的精神,就叫扶楚敬佩,覺得他完全可以勝任大宋新時代的勵志典範—都不知失敗了多少回,還在派人暗殺她!
從她初出元極宮,到如今,賠上優秀殺手無數,還沒死心,就她和姜蓮心大婚那夜,包括他一擲千金請來的外援,被胥追和爾不凡一網打盡,以為他能消停一陣子,可才過去幾天,又派了人來,真叫人沒話說。
事有湊巧,在所難免,可扶楚的回程,湊巧湊得已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她吸取先前的教訓,日落時分,趕進方圓千里最繁華的城池,客棧、酒樓、茶肆排排站,想尋個落腳,應該不難,可,一連走了十幾家,都客滿,唯有一間預留上房,是蕭白璧的……
身為宋平王三公子,三公九卿俸祿幾何,是最基本的常識,宋國三公的俸祿是萬石,而九卿只有兩千石,奉常位列九卿,就算姜夫人一次性給付蕭白璧十年俸祿,也經不住他這麼敗的,方才想起,蕭白璧和遲懷鑑狼狽為奸,就算再揮霍,也有足夠的資本,不過,連荒野小店都能客滿,哪來那麼多的路人?
蕭白璧隨扶楚邁進第二十間客棧,位置偏僻了些,店面也不算大,簷前立著望竿,上面掛著一個酒望,上下兩層,上層住客,下層吃酒,是間多功能客棧。
他們進店,已是亥時三刻,掌櫃趴在櫃檯後打盹,被扶楚叫醒,將要發作可抬起惺忪的睡眼掃過來客,竟生生憋了回去,眼神也清明起來,陪著可親笑容歉然道:“真是過意不去,二位客官早來半個時辰,還有兩間客房,現在,客滿……”
扶楚忍無可忍,轉過頭眯眼看向神色如常的蕭白璧:“你不覺得,有點過了?”
他竟點頭貼近她小聲道:“竟敢怠慢世子殿下,確是很過分,不然,隨便安個罪名,辦了他?”
扶楚避開他的貼靠,指著他,回看掌櫃:“這是蕭白璧,你們可有為他預留客房?”
還真有!
蕭白璧又來貼靠:“實在不行就請三殿下紆尊降貴,勉強……”
她又避開,目光放在掌櫃身上:“鑰匙帶路。”
真不知這個蕭白璧安得什麼心,好在,這間房也是兩張床,不必與他共枕。
疲憊至極的馬交由伶俐小廝飼餵,而蕭白璧的那些侍從,都是些深藏不露的高手,大概,不食人間煙火,反正,從不見蕭白璧為他們的食宿操心。
才進房間不多時掌櫃便親自送來酒菜,扶楚執起牙箸,那些年,她是奴兒,衣食住行,隨心所欲後來,為了扮好扶楚,刻意裝扮出優雅,而今,那些優雅,已深入到骨子裡,是真正的雍容。
平穩的夾起一粒酒釀丸子,正待送往嘴邊,卻聽坐在對面的蕭白璧懶散道:“也不怕這酒菜不乾淨?”
扶楚沒有理他,徑自將那粒酒釀丸子送入口中,真真的美滋味,唇齒留香,回味無窮,下嚥之後,才開口:“有你在。”
蕭白璧莞爾一笑:“或許,微臣比東陽政更迫切。”
這好似玩笑的一句話,卻是他的真心,扶楚擎著酒杯,視線飄過來,全然的無畏:“若這樣的招式有用,又何勞蕭大人煞費苦心?”
蕭白璧伸手執起牙箸,如此尋常的動作,可那精美牙雕襯得如玉長指,別有一番風情:“這酒菜很乾淨,不乾淨的是圍在附近的人,微臣有點倦,今夜,就有勞三殿下了。”
帶了那麼多人來,到頭來卻讓她給他當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