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喜歡女子把腰束高,長長的腰帶,略低的領口,露出一截酥白的脖子。習玉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黑色的絲綢大袍子,袖子十分寬大,裙襬長長地拖在後面,她被朱顏帶著往那個叫什麼滄海廳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遇到許多穿著白袍子的侍女,都是纖腰高束,眉眼嫵媚,在周圍看著她竊竊私語。
沒有一個男人,習玉有些驚訝,這一路在華麗的各色屋子裡穿梭,居然沒有看到半個男人,見到的大多是白衣服的侍女,她們一看到習玉過來,都紛紛跑遠避開,不知在忌諱什麼,她甚至還聽見有兩個女子壓低了聲音輕輕說著,“……啊,原來她就是那個泉豪傑的媳婦……難怪……”
泉豪傑的媳婦又怎麼了?習玉不明白,鶴公子與泉豪傑的爭執是為了煉紅,鶴公子可以放肆大膽地潛入泉家將念香打傷,又將自己帶走,為什麼不去找煉紅呢?難道在這個魔頭身上,也有近情情怯一說?
又拐了一個彎,來到一個五顏六色的大屋子裡。說它五顏六色真的不為過,因為無論是牆壁還是柱子,甚至是牆上那些紗帳,都是五彩斑斕,令人眼花繚亂。屋子裡有許多女孩子,都穿著白色的袍子,原本都在說笑,一見習玉來了,立即噤聲,紛紛站起來讓去牆邊。
“拿一件貂皮大氅過來。”朱顏淡淡吩咐著,馬上有人答應著,飛快捧著輕軟溫暖的大氅遞了上來。朱顏替習玉披上,細心地繫好帶子。其實屋子裡一點也不冷,因為角落裡都放著大火盆,習玉披著大氅甚至出了汗,她卻也不說話,跟著朱顏往門口走去。
眼前忽地豁然開朗,習玉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那不可思議的景色。原來她們竟然一直身處一棟極高的樓上!屋子外是一個迴廊,華麗的欄杆上雕刻著各色花樣,而外面竟然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大海!此時夕陽西下,海面上波光粼粼,萬點金屑,更遙遠的斜前方,是連綿層迭的青黑山巒。海,山,天,夕陽,晚霞,漸漸融成一線,實在是一種奇異難言的美景,那一瞬間,彷彿人的存在是那樣渺小,只能空對蒼茫天地感慨萬千。
習玉實在想不到竟然能看到如此美景,一時間竟也呆住。晚霞的嫣紅光芒映在迴廊上,所見到的一切都染上那種明豔色澤。她忍不住向欄杆那裡走去,朱顏忽然說道:“姑娘!這裡足有萬丈之高,你還是安分點,別想著逃脫吧。”
習玉沒等她說完,早已發覺這棟奢華寬敞的巨樓是建在懸崖上的,下面漆黑幽深,陰風陣陣,令人毛骨悚然。她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不只是因為凜冽的寒風,更因為她已經很清楚,自己絕對沒有從這裡逃出去的可能性!朝鶴宮,它不是宮殿,它竟然是建在萬丈懸崖上的一棟危樓!
她吸了一口氣,默默轉身,跟著朱顏順著迴廊向前走去。迴廊的地板上鋪著編織的柔軟墊子,踩上去一點聲音也沒有,另一邊是一扇又一扇雕花的門,有的關著有的開著,裡面基本上都是穿著白袍子的侍女,粗粗算一下,這一路走過來,她們已經見了不下二十個侍女了,都是年輕美貌的女子,鶴公子果然會享受。
朱顏忽然停了一下,很快閃去一邊,口中說道:“婉姑娘好。”習玉抬眼一看,卻見前方迎面走來三四個女子,當中一人穿著火紅的衣裙,手裡拿著同樣火紅的羽毛扇子,身姿窈窕纖細,款款走來,當真如同一團火一般。
那女子原本是顧盼神飛地搖著扇子,一見習玉,她忽然飛快地用扇子遮住半邊臉,加快了腳步。當她經過身邊的時候,習玉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她忍不住抬頭望去,卻見那女子雖然用扇子遮住半邊臉,可是露出的兩隻眼睛卻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長眉飛斜,妖嬈無比。她見習玉看著自己,眸光頓時有些慌亂地讓開,秋波流轉,幾乎令人要眩暈。
習玉沒來由地渾身一寒,從頭到腳的肌肉都僵住了,那女子飛快越過她,朝前走去,習玉猛然回頭,張口叫道:“思……思意婉?!是你嗎?!”
那女子也僵了一下,急忙邁開腳步要向前跑,習玉再也忍不住,衝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急道:“你是思意婉!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們不是……不是回長門派了嗎?!”思意婉身旁的幾個白衣侍女原本是要斥責她的,可是一見她身上穿著黑色白領的袍子,再見她身後站著的人是朱顏,頓時不敢招惹,乖乖垂首站在一旁。
思意婉掙扎著,她本就有武功,方才不過是心神大亂,才被習玉捉住了手腕,眼下她輕輕一甩,立即將習玉的手甩了開來。習玉捂住有些發麻的手腕,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只覺一切荒唐透頂。
思意婉放下扇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