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伯彥等人其實根本不想南下勤王解開封之圍,開玩笑,那裡可是有金軍二十多萬,河北這裡只有金人數萬,他們都拿之無可奈何,哪裡敢南下去找死呢?這些人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便覺得還不如擁立康王,實在不行就南下江南去定都,也不失往後之位。
恰逢籤書樞密院事曹輔帶蠟封欽宗手詔從京城來,說和議可成。這個時候宗澤親自來大名府見康王,力勸康王南下勤王:“金人狡詐,聲言議和,乃是包藏禍心。君父盼殿下救援,勝過飢渴,殿下當即刻令兵直趨澶淵,依次造營壘,以解京城之圍。萬一金人另有圖謀,則我有軍馬在側,則萬事可緩。”汪伯彥等人加以阻難,趙構也是壓根不想去犯險,於是趙構派宗澤先行,從此康王趙構斷了自己最後的一條生路,而宗澤也只能自己領軍回李固渡,宗澤的忠言就再也到不了康王那裡了。
第圓二章定國討胡失大義 趙宋斷嗣隕帝星
宗澤去後,康王趙構那裡接連傳來壞訊息,便是欽宗親自到金營求和被扣,而後開封城大搜掠,繼而便是徽宗也親自到金營,二帝、宗室皆被金人扣押。
聞得此訊後,汪伯彥等都來勸說趙構,皆言道:“今二帝親到金營議和,宗室亦被悉數扣押,看來金人果然大有圖謀。二帝蒙塵,趙宋正統只有殿下一人可續,當保有用之身,轉道山東路南下,往建康府而去,先存自身,再圖他事。”
而籤書樞密院事曹輔乃是聞煥章門下,便領了聞煥章之計前來誘勸,他那言語更加直白:“二帝並宗室在金營,必不能回,今正是殿下大好時機,可效仿晉室南渡,在江南定都,則殿下可得帝位。”
一個人說還好些,若是身邊許多人都來說,那趙構便動了極大的心思。趙構此人,當時抱著必死的信念前去河北找金人議和的,但只因當時他只是個康王,手中無權無兵,如今他卻猛然發現,自己手中握有兵權,而且形勢對自己極為有利,只要能逃過南方去,那趙宋的帝位還能逃得出自己的手心麼?
於是權欲與野心矇蔽了他的雙眼,同時他也根本想不到三娘會有那血詔的手段,便下令從大名府出兵,但卻不是南下勤王而是轉而朝東南轉進,想著山東路東平府而去。
到了東平府,那裡的山東路藩鎮軍馬卻不肯放趙構軍馬過境,兩軍便如此對峙起來。汪伯彥那裡進言,可用高官厚祿籠絡三娘,一來收其兵馬為自己所用,二來可教其放自家軍馬南下。於是趙構派了曹輔前去,那曹輔自然是一去不回,只傳個訊息回來,直說如今藩主在開封勤王,須得派人快馬稟明藩主,才能回覆康王。趙構便在東平府安營紮寨,等候迴音。
卻說公孫勝三個,一路尾隨趙構軍馬南下,也到了東平府。見得趙構軍馬到了東平府,公孫勝大笑道:“此乃康王自尋死路,想必主公後著發動,他便再無翻身之日。康王渡河,東平殞身,趙宋斷嗣,再無前朝。”
果然被公孫勝一語成箴,過了幾日,開封東昏縣那裡傳來檄文與血詔,徽欽二帝在金營下了血詔,教傳位於柔福帝姬,立其為女帝,柔福帝姬在東昏縣繼位,又頒佈了兩道檄文,便是前書所說的《女君定國討胡虜檄文》,第二道檄文便是討伐康王的檄文。
兩道檄文由山東路水軍帶回,很快到了東平府,東平府守將乃是九尾龜陶宗旺,得了檄文後,便差人在趙構大營外當眾宣讀,而後便宣佈山東路軍馬戒備,東平府軍馬嚴守城池,準備攻打叛軍。
趙構軍馬之內,上至趙構、汪伯彥等人,下至尋常士卒,都被這兩道檄文徹底驚呆了。汪伯彥為了穩定軍心,當即稱那兩道檄文乃是偽文,那血詔是矯詔。但屬下許多義軍之內將領心思都已經亂了,只因檄文中說得對,趙構統領軍馬卻不南下勤王,便是置社稷安危於不顧,棄二帝、宗室於不顧啊。
隨後朱武聞訊,親自與岳飛統領軍馬來到東平府,此時趙構軍馬有七、八萬人馬,但多是各路義軍組成,山東路這裡尚有精銳數萬,朱武又動員了鄉兵,共有十萬人馬前來。
朱武領軍到了東平府後,軍事上軍馬聲勢浩大,皆打出擒拿首惡,從者不究的平叛大旗,讓趙構軍馬軍心大亂。汪伯彥等人也只能控制自己麾下軍馬,其餘義軍已然是號令不動了。
而後朱武派出信使,秘密聯絡各路義軍,遊說各路義軍將領。這些義軍將領要麼是河北本地人士,當時起兵是為了抗擊金人,保護河北家鄉,要麼便是河北各路軍州大將,朝廷的命官。朱武以利害稱述,言那康王只顧自己南下稱帝,不會再回河北,先讓那些自發起兵的義軍一鬨而散,都倒戈投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