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祝彪。怎生裝束:頭戴縷金荷葉盔,身穿鎖子梅花甲,腰懸錦袋弓和箭,手執純鋼刀與槍。馬額下垂照地紅纓,人面上生撞天殺氣。
右邊一彪人馬也是五十餘騎,當先一騎似烏黑雲的馬上,坐著祝家莊槍棒教師欒廷玉。怎生裝束:嵌寶頭盔穩戴。磨銀鎧甲重披。素羅袍上繡花枝,獅蠻帶瓊瑤密砌。丈二鋼槍緊挺,烏黑駿馬頻嘶。
兩彪軍馬搶到前來,穆弘、楊雄見有準備,各自喝住軍馬,兩廂裡都扎住陣腳,欒廷玉出馬上前喝道:“哪裡來的草寇,敢來到捋虎鬚?”
穆弘也不答話,挺槍出馬。來戰欒廷玉,欒廷玉見了大怒,驟馬向前,挺手中槍。便出迎敵。兩軍吶喊,兩個交馬廝殺做一處,馬上兩個壯士氣如鬥牛。胯下兩匹駿馬攢蹄撕咬,兩個都是槍法出眾。兩個鬥敵數十合之上,不分勝負。
楊雄見了大喝一聲。舞刀殺將出來,祝彪那裡見了,急忙策馬殺出陣來,接住楊雄廝殺。四個做兩對便當道廝殺起來,一時難解難分。
正鬥得緊時,遙見官道上塵土飛揚,又來一彪軍馬,看旗號便是薊州官軍。穆弘、楊雄兩個見來了官軍,料想勢大難敵,便各自虛晃一招,各自打馬回頭,引著軍馬呼嘯遠遁去了。
祝彪見走了兩個,大怒之下待要去追時,欒廷玉攔住道:“窮寇莫追,但先迎住官軍再說。”當下兩個收攏軍馬上前來,原來卻是陳曦真知道今日祝家運糧前來,只恐途中有失,因此差了薊州府提轄官張慕雲引五百軍馬前來接應。
欒廷玉、祝彪與張慕雲合兵一處後,說了有賊寇果然來劫糧草,張慕雲罵道:“定然是賊心不死的扈家莊人馬所為,先將糧草運回,少時起大軍前來,定然掃蕩了這處村坊來!”兩個連連稱是,當下一同護著糧草便緩緩往薊州府而去。
卻說穆弘、楊雄兩個引軍回到扈家莊來,便將戰況細說備至。三娘與黃文炳並莊上一眾頭領都在,黃文炳聽後與三娘道:“只聞那陳曦真也是個通曉兵法的,他在糧草上著了一回手後,定然嚴加防備,這回劫不得他糧草也在情理之中。”
三娘道:“既然官軍籌備糧草,定然不久後便來攻打,便要仔細籌謀如何抵敵。”黃文炳道:“可先下書至李家莊、柴家莊與二龍山三處,教引兵馬來援。我們這裡先只顧守好莊子,待得外援兵馬齊至時,內外夾攻,官軍定破。”
三娘頷首道:“正是如此,只是開始首戰,不可一味死守,那便吃官軍奪了銳氣。各位頭領,聽我將令!”眾頭領一同起身轟然領命。
三娘先取一方令箭,望著鄭鷹、時遷兩個道:“鄭鷹、時遷聽命!”兩個又驚又喜,卻沒想點將第一個便點兩個,急忙出列唱喏。
三娘道:“兩位各領精細莊客便分頭各路上哨探官軍虛實動向,早晚三次來報,不得有誤!”兩個領命後,站到一旁。
三娘又取一方令箭道:“石秀、李立、穆春聽命!三位領兩百莊丁,便先教各處要隘、莊路上都下陷阱、路障,只留一條路上莊來,三日佈置妥當,不得有誤!”三個領命。
三娘又取令箭道:“李俊、童威、童猛聽命!三位領兩百水性精熟莊丁,守住莊外獨龍崗一側闊港水路,以保莊內水路暢通,不得有誤!”三個亦領命。
三娘又道:“穆弘、薛永、侯健聽命!兩位引五百人馬守莊內正門!楊雄、張橫、張順聽命!三位引五百人馬守莊內後門!”分拔已定後,三娘修書下來,吩咐鄭鷹取來信鴿,教下書至二龍山、柴家莊兩處,請兵馬來援。
一旁扈成按耐不住,轉出來叫道:“阿妹,你哥哥這裡卻無差事!”三娘笑了笑道:“怎會無事?你我先同去李應兄長莊上一遭,只勸他將一應人口、家眷都搬來莊上,一同抵敵官軍才好。”當下三娘對黃文炳道:“我不在時,有勞軍師軍中排程。”黃文炳道:“定當竭盡所能。”
隨後三娘與扈成飽食一頓,備了鞍馬、羊酒、綵緞、金銀等禮物,引十餘騎出了扈家莊,徑投李家莊而來。
少時到了李家莊,已經是日暮偏西,李應與杜遷在莊上聞得扈三娘與扈成到來,急忙開了莊門迎入。四個見了禮,扈成將一應禮物獻上,李應謝了,吩咐杜遷收了。
請到前廳坐定後,三娘將來意說了,最後道:“義兄聽稟,我那裡被官軍追捕,祝家不顧念數十年結盟之情,不來援手也便罷了,卻還聯結官軍,要來一同掃蕩村坊。扈家莊若去了,唇亡齒寒,李家莊也必定不得逃得毒手去。因此,今日特來請義兄,收拾莊戶人口,一起去莊上,合作一處,也好抵敵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