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割到我。”
晁蓋聽得那柔聲細語,心頭一震,急忙低聲道:“刀口朝我,不會傷你。”三娘忍住笑,低聲又道:“保正哥哥,說個故事與你聽。從前有個書生與一女子相戀,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這天兩人出遊,錯過宿頭,在一戶人家借宿,但那戶人家只有一張床,那女子便讓書生與她一床安歇,只是在兩個中間放三碗水,對書生道:‘晚間你若翻過這三碗水時,便是那禽獸之人。’那書生自然不敢,規規矩矩的睡了一夜。第二天起來,那女子卻狠狠打了那書生一耳光,你可知為何?”
晁蓋道:“難道那書生暗室欺人?”三娘眨眨眼笑道:“不曾,都說了規矩睡了一夜。”晁蓋道:“委實猜不到。”三娘低聲笑道:“那女子打了耳光後罵道:‘沒想到你連三碗水都不敢翻來,虧我如此待你,真是禽獸不如。’”
晁蓋也聽明白來,忍住笑低聲道:“那書生可真冤枉,左右不是。”三娘忽然眨眨眼道:“保正哥哥,眼下你是要做禽獸呢?還是做禽獸不如呢?”
晁蓋頓時笑容僵住,半晌作聲不得,三娘暗笑一回後,方才低聲道:“保正,我是作弄你的,把朴刀拿去,我們只是兄弟,不作他想,你放把朴刀在此,反倒成了那禽獸或禽獸不如了啊。”晁蓋急忙聽話將朴刀放了,又回來安睡,但仍是擠著吳用,都不敢靠近三娘。
三娘暗笑了一回後,坦然睡去。晁蓋卻半夜僵在那裡,只恐夜裡睡沉了,翻個身碰到身子。睡了片刻後,三娘似乎已經睡熟,那呼吸綿密均勻,扭頭一看時,只見草棚破陋頂上月光照下,三娘那精緻玉潤的臉龐更顯秀美,晁蓋心中一跳,竟然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當下急忙掐了自己一把,急忙緊閉眼睛,暗暗收斂心神。但眼睛雖閉了,但那身上幽蘭的女兒香直往晁蓋鼻中灌來,那香兒真個醉人,晁蓋不知不覺之間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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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吳用智取生辰綱 扈嵐辣手滅活口
翌日晁蓋醒來時,吳用兀自酣睡,三娘卻早已不見了人影。晁蓋下了草鋪來,轉到後院看時,只見三娘早已結束停當,依舊做富貴官人打扮,卻在那裡使雙刀練武不輟。但見:晨陽魅影如梭織,雙刀流盈醉武痴。香汗滿額流盼顧,花間只看一丈青。
晁蓋看了一回,心頭暗想:“今日要幹大事,她都還早晚練武不輟,這身武藝果然不是平白而來。”又見三娘美目流盼時,想起昨晚她那聲嬌軟的保正哥哥來,忍不住心頭一動,暗想道:“她如此好武藝,難得又豪邁不羈、仗義疏財,正是好漢本色,難得又如此姿容,不同於一般婦人。此前未曾娶妻,便是怕了那些婦人成天只做水粉畫眉之事,早晚又口舌囉唣。但眼下看她如此人才時,甚合脾胃,若真能娶了她,早晚一道習武,逍遙江湖,也是神仙事兒。”想到這裡,晁蓋陡然一驚,暗罵道:“晁蓋啊晁蓋,她說了只做兄弟,你竟然生出如此齷蹉念頭,真是該死。”
“保正,起得也早啊。”三娘練武畢,收刀上前來時,晁蓋聞聲方才回過神來,口中笑道:“不及扈官人早。”三娘綽刀而立,晨曦陽光照下,更顯英姿嫵媚,只聽她問道:“保正哥哥,有句話早就想問了,只是一直不曾有時機問來。”
晁蓋爽朗一笑道:“你我之間,無事不可問。”三娘笑了笑道:“保正家中自有良田產業,富貴飽足,並不缺錢財,為何還要打這生辰綱的主意?”
晁蓋道:“錢財身外之物,晁某劫生辰綱,的確不是為了財帛。”三娘道:“那是為何?”晁蓋道:“一來,這些生辰綱都是梁中書那狗官搜刮來的不義之財,劫了均分給左近貧人,也是劫富濟貧,出口惡氣。二來,因此事能結識這許多兄弟來,晁某萬分高興,看眾兄弟如此熱心,晁某自然赴會,不可教眾兄弟冷了心。”
三娘自言自語道:“原來只是為了劫富濟貧和兄弟義氣。”跟著又問道:“但假若這趟之後,被此案牽連,讓保正丟失家業,可會後悔來?”
晁蓋笑道:“莫說家業,便是身家性命也可交託眾兄弟,有甚後悔的?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只講信義二字,除此旁的都不打緊。”三娘微微頷首,若有所思。晁蓋又問道:“官人,晁某倒是想知曉,為何官人一介女兒身,卻也參與其事?”
三娘笑道:“問我啊?現下不是閒話之時,時辰不早,先做大事要緊。我這便去喚眾兄弟起來,早作準備。”跟著從懷裡掏出一包蒙汗藥來,遞上去道:“這是我配置的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