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滾出來。
鄭屠掙不起來,那把尖刀,也丟在一邊,口裡只叫:“打得好!”魯達罵道:“直娘賊,還敢應口!”提起拳頭來,就眼眶際眉梢只一拳,打得眼稜縫裂,烏珠迸出,也似開了個彩帛鋪的,紅的、黑的、絳的,都綻將出來。兩邊看的人,懼怕魯提轄,誰敢向前來勸。
鄭屠當不過,討饒。魯達喝道:“咄!你是個破落戶,若是和俺硬到底,灑家倒饒了你;你如何對俺討饒,灑家偏不饒你。”又只一拳,太陽上正著,卻似做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響。魯達看時,只見鄭屠挺在地下,口裡只有出的氣,沒了入的氣,動彈不得。
扈三娘打翻兩個小廝並那管家,出店看時不由暗暗叫苦起來,自己一番辛苦,還是止不住魯提轄要打這三拳。當下三娘先教金老父女離了此處,隨後揪住那管家拖出店來,扔在街上喝道:“夾著你家主人滾回去,再敢來囉唣時,教你們吃一回官司!”
那管家吃了兩拳,兀自掙不起來,兩個小廝也挨著疼上來幫扶,三個才將鄭屠抬了去。
魯提轄兀自在後面假意道:“你這廝詐死,灑家再打。”扈三娘上前假意攔住。魯提轄指著鄭屠等人去路道:“賊廝鳥,休走,再吃灑家幾拳。”一頭罵,一頭卻被扈三娘拉著,兩人拉拉扯扯,卻大踏步轉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