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的餐瓷不同,扎比尼莊園的餐瓷帶著濃郁的奢華時尚的氣息,就如眼前的這套線條簡約的幾何圖案的茶具,搭配著大膽自信的濃郁黑色與優雅銀色,在杯口以溫柔流暢的一縷白金勾勒,帶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
倘若換個人家來使用這樣一套餐瓷待客,也許會被批評為媚俗,但是由扎比尼夫人來用,便只讓人覺得品味不同凡響。伊芙心滿意足地品嚐著家養小精靈端來的魚子醬三明治,產自北冰洋的鱘鰉魚的魚子粒粒晶瑩飽滿,尤其是用舌尖在上顎將魚子壓碎迸裂的那種觸感,是伊芙喜愛這種美食的最主要的原因——有時一個人喜歡一種食物,並不全都是因為它的滋味美妙。
但是伊芙註定無法安心享用自己遲來的午餐,正在她品嚐一種奇異的卡瓦納百味餅的時候——這種餡餅的陷料可以在口中變換出上百種不同的口味——她突然聽到扎比尼夫人對自己的兒子說:“佈雷斯,剛才德拉科派他的金雕給你送來了一封信。”伊芙突然就被口中的點心給噎到了,幸好阿斯托利亞有些失態的熱情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伊芙連忙喝了一口殷勤的小精靈適時送到嘴邊的紅茶,將瞬間的窘迫給掩飾了過去。
只聽佈雷斯懶洋洋地念道:“親愛的佈雷斯,我在霍格沃茨度過了一個冷清的聖誕節,沒有舞會、沒有朋友們、甚至沒有一頓像樣的聖誕晚餐……”阿斯托利亞禁不住發出了一聲嘆息,達芙妮在桌子下面捏了她一把,佈雷斯莞爾一笑,伊芙將耳朵豎起,“如果不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這本來會是我有生以來最無趣的一個聖誕節……”
在接下來的信中,德拉科以他一貫的華麗略帶誇飾的文風敘述了他識破哈利·波特先生和他的同伴的詭計,並將服用了複方湯劑變成了高爾和克拉布樣貌的兩個魯莽大膽的格蘭芬多關進掃帚間的有趣過程。
所有人都聽得很是專注,直到佈雷斯將羊皮紙收起,神色凝重地說道:“顯然,那個波特認為德拉科跟密室怪物之間有著什麼隱晦的聯絡,並且想用這種拙劣的辦法套出他的話來——不過,也許他們的猜想不無道理,對於德拉科的執意留在學校過聖誕節,我也有同樣的想法呢——興許他的那個長著獠牙的寵物需要有人陪伴!”
他是在開玩笑,但是阿斯托利亞的臉色瞬間就變白了,扎比尼夫人嗔怪地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說道:“親愛的,玩笑可不是這麼開的——不過那位波特先生的本領也很是不凡,我記得複方藥劑這種高階魔藥是要到五年級才能學習製作的,並且德拉科也令我刮目相看了,要知道,能識破複方湯劑這種變形魔藥還真不容易——嗯,你們這一批小巫師裡可真是人才輩出。”
達芙妮客觀地分析道:“從波特先生在斯內普先生課上的表現來看,我對他能自行熬製出這種魔藥可不抱多少希望,八成是那位格蘭傑小姐的傑作。”佈雷斯又翻了翻信紙,說道:“啊,這上面提到了那位萬事通小姐,據說她長出了一對貓耳朵和一條長長的尾巴——也許她的魔藥才能並不像你所稱許的那樣出神入化呢,達芙妮。”幾個朋友都笑了起來,只有伊芙笑得有些勉強,她在心裡忖度:不知道米萊蒂在識破波特先生的變形術方面有沒有起什麼作用呢?不管怎樣,希望德拉科對此能守口如瓶。
不知何故,她不願意佈雷斯知道自己將米萊蒂託付給德拉科的事情,雖然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那是正當而合理的行為,根本無須隱瞞,但是她還是頗有些心虛地聽著佈雷斯和達芙妮繼續討論德拉科識破複方湯劑的方法。扎比尼夫人沒有再加入孩子們的討論,她從容地小口啜著杯中的不丹紅茶,目光依次打量著眼前的幾個少男少女,她一向有知人之明,並且她一直以為透過觀察一個人的言行語態來體察此人的內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今天,她的心中卻隱隱地有著一種不安的情緒在湧動。
這天晚上,在玩兒了一會兒高布棋遊戲之後,小姐們紛紛道了晚安。扎比尼夫人最後一個離開客廳,進入自己的臥室,那裡已經有一位她的情人在等候了,那是一位在國際巫師聯合會有著很高的地位、同時又頗為年輕俊朗的大巫師,近來很得夫人的青睞,以至於得到了很多巫師夢寐以求的進入夫人房間壁爐的通行口令。但是今晚,扎比尼夫人有些心不在焉,在寬衣解帶時,她扯掉了自己的袍子上的一粒珍珠紐扣,卻絲毫沒有察覺。
那位懂情識趣的先生一邊殷勤地朝著夫人的脖頸裡吹氣,一邊喃喃低語:“親愛的,你有心事呢,難道在當今的世界裡,還有什麼事情是你無法達到目的的嗎?”扎比尼夫人微微揚起頭,眯起眼睛回答:“唔,這世界總是不讓人完全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