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手敏捷地躲開了,伊芙和阿斯托利亞慌不擇路地扭頭逃跑,後面那個邪佞沙啞的聲音緊追不放:“哼,帶刺的花兒,就更有味道了。你們跑不出我的手心!”他突然發出一陣像狼嚎般的嘯聲,頓時在小巷的陰暗角落裡,三三兩兩走出來一群衣衫襤褸、面色青白的男女,他們目光陰沉、面無表情地朝著兩個女孩子緩緩逼近。
阿斯托利亞的魔杖掉到了地上,伊芙的魔杖倒是攥在手裡,她在考慮自己是用障礙咒、蜇人咒、還是鎖腿咒,或者用更厲害的鑽心咒?但是她拿不準自己施出來的咒語的力度到底有多大,她只是練習過,可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使用過攻擊魔咒。這樣一猶豫,光頭男人便三兩步趕了上來,伊芙正打算不管不顧地先給他一記“鑽心剜骨”,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別這樣,芬里爾!”
斜刺裡衝出來了許久不見的盧平教授——曾經教過她們一年黑魔法防禦術的教師,因為狼人的身份暴露而去職。他看起來非常憔悴,頭髮接近於花白,袍子破爛得看不出來本來面目,但是他似乎對那個光頭男人有一定的說服力,被叫做芬里爾的男人停了下來:“你又要礙著我們取樂了,萊姆斯,這次的貨色新鮮得很,你可別想攔著我。我需要喝血,喝新鮮的血……”他貪婪的目光逡巡在伊芙和阿斯托利亞的脖頸處。現在伊芙知道他的身份了,阿斯托利亞小聲說道:“是格雷伯克,當今世上最兇殘的狼人!”她禁不住嗚咽了一聲。
盧平喘息著說道:“芬里爾,她們曾是我的學生……還是我的僱主,在沒有人肯僱我的時候,好心給了我一份工作……”格雷伯克獰笑著搶白道:“僱一個法力高強的巫師做搬運工是嗎?她們可真好心,你還挺感恩戴德的。我就是要給這些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貴族們一點兒顏色看看……”
這會兒伊芙很想僱傭盧平先生做自己店鋪的經理,但是很明顯他說服不了格雷伯克,於是伊芙果斷地出手了,她一揮魔杖,施了一個力道十足的“繩捆索綁”,頃刻間,狼人頭目便被捆成了個粽子,他剛想吆喝,一團麻繩就順勢鑽進他的嘴裡,噎得他直翻白眼。狼人們蠢蠢欲動,伊芙又連線施了幾個“障礙重重”,一群人頓時東倒西歪地摔成了一團。阿斯托利亞也來了精神,她拾起了自己的魔杖,給伊芙打了打下手,將幾個還沒趴下的狼人給絆倒在地。
盧平先生驚詫地打量了伊芙幾眼,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倘若我還有加分的權力,我要為你們出色的表現而給斯萊特林加上二十分。”他從容地抽出自己的魔杖,給躺在地上的人一一施加了昏迷咒和遺忘咒,阿斯托利亞默默地在旁邊看著沒有做聲,伊芙感激地向他道謝,並且問道:“盧平先生,聽說你前些日子辭職了,是在店裡幹得不愉快,還是薪水的問題……”盧平笑了笑說道:“都不是的,羅蘭小姐,只是因為我不想因為總有這些人來找我,而給鋪子裡添麻煩……”
阿斯托利亞突然有些無禮地插嘴道:“那您為什麼還要跟他們來往呢?”盧平有些意外地低下頭認真看了看她,說道:“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吧,格林格拉斯小姐。”他把最後一個因被施了遺忘咒而神色呆滯的狼人踢到牆角,然後改變了話題,“走吧,小姐們,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盧平體貼地把兩個女生送到了韋斯萊笑話商店的門口,然後才裹緊了破爛的披風走進寒風之中,消失在對角巷的陰暗角落裡。伊芙和阿斯托利亞畢竟年輕,只為這位曾經的教授黯然了幾分鐘,就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整個一棟樓的牆體都被做成了玻璃櫥窗,各種五光十色的魔法玩意兒在旋轉著、跳躍著、閃爍著、尖叫著,上下翻飛,似乎整個對角巷的顧客加起來也沒有這家店裡的人多——這還是聖誕節之後的淡季,幾乎沒有孩子,全是成年人在擠來擠去,“給我一頂防咒帽!”“我要一打誘餌炸彈!”“勞駕給我三件防咒斗篷,一件男式的,一件女式的,還有一件兒童的……”這裡的生意火爆的程度足以羨煞對角巷的其他店主們。
伊芙和阿斯托利亞抽了個空子鑽進了狹窄的店門,她倆對那些防惡咒產品沒有什麼興趣,在“神奇女巫”專櫃前,她倆駐足良久,一個穿著品紅色店袍的年輕女巫過來招呼:“兩位美麗的小姐,這裡有最高階的迷情劑——當然二位已經足夠迷人了,還有十秒消除粉刺特效靈”,她看了看伊芙和阿斯托利亞光潔無瑕的臉,乾笑了一聲,“有備無患嘛。噢,有一樣東西二位肯定感興趣……”
她戲劇性地揮了揮魔杖,牆上的一塊隔板應聲落下,一大堆深深淺淺的粉紅色、淺藍色、深紫色和淡黃色的容貌小球就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