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咖啡館外面的石子路上,只覺得四周到處都是馬爾福先生那張傲慢的臉在朝她抬著下巴,那感覺很滑稽,她實在搞不懂德拉科有什麼必要非得跑到這麼個可能招惹來麻煩的場所陪女朋友,除非他有非來不可的理由,想到這一點,她便沉靜下來,對四周窺探監視的身影視而不見地踏上了咖啡館的臺階,佈雷斯帶著一絲冷笑環顧了一下週圍,也跟著她走進那扇與周圍的破敗景象很不相稱的奢華木門。
阿斯托利亞見到自己的朋友快活極了,她們雖然只分開了不到一個星期,卻有那麼一大堆事情要說,紳士們在這個時候最好是退避三舍,於是德拉科和佈雷斯便坐到了角落裡低聲交談起來,把包間的沙發讓給了兩位急於交流各自的聖誕節感受的女生。
阿斯托利亞有多少見聞要訴說呀,她鉅細靡遺地從馬爾福夫人的高跟鞋一直說到了馬爾福莊園的大廳穹頂上裝飾水晶吊燈的金絲雀,伊芙聽得倒也很得趣味,就連咖啡涼了都沒有發現,直到她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然後抬起頭招呼侍者時,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男士們都離開了包間。
伊芙撅起了嘴,不太高興,因為佈雷斯答應過她會陪她去自家鋪子裡看看的,現在既然他“背信棄義”了,伊芙決心自己也讓他著著急——她要自己到鋪子裡去。阿斯托利亞生性謹慎,原本是不會由著伊芙的性子來的,不過自從她的魔杖能夠施出像模像樣的魔咒之後,她的膽氣也壯了不少,於是兩位小姐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陣,便不管那位受託於人的咖啡店老闆的極力勸阻,輕快敏捷地跳到了外面的石子路上。
對角巷已經面目全非了,骯髒的雪水混著來歷不明的汙漬滿街橫流,大部分店鋪的窗戶都被木板釘死了,街道兩邊冒出了許多破破爛爛的地攤,兜售著廉價的劣質貨色。賣貨的人全都遮遮掩掩地用破舊的兜帽遮掩著面容,似乎生怕被人認出來。每當有巫師匆匆經過,他們便拖長了聲調拼命吆喝,然而很少有人問津,來這裡的人似乎都是有著迫不得已的急事,恨不能立刻脫身的樣子。
伊芙和阿斯托利亞看到這個光景,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冒失,她倆其實真正想去的既不是羅蘭家的鋪子,也不是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而是韋斯萊魔法把戲坊——上個學期,雙胞胎兄弟的笑話商店的產品風靡了霍格沃茨,伊芙她們能夠拿到手的卻是經過家長審閱過並首肯了的產品,那些“真正有趣”的玩意兒是到不了淑女們的手裡的,所以她倆早就想來親自探寶了。
但是就在她們跳過一個泥水坑,準備轉過一個狹窄的拐彎處時,一個邋里邋遢的小個子巫師突然伸手抓住了阿斯托利亞的袍子,他坐在地上,伸出來的手上有兩個流著腥臭的膿血大泡,他朝著兩個小姑娘喊道:“買一條項鍊吧,小姐,”他胡亂地抓起一條劣質的拴著銀色護身符的鏈子,就往阿斯托利亞的手裡塞。
阿斯托利亞拼命想甩脫他,伊芙已經敏捷地出手了,她用一直緊握在口袋裡的魔杖一點,一個“力鬆勁洩”,小個子巫師就萎頓在了牆角。但是他咒罵得更響了,伊芙拉著阿斯托利亞就跑,兩個人在小巷裡三轉兩轉,小販的抱怨聲聽不到了,可是她倆也悲催地發現:她們迷路了。
而且她倆現在站的這條小巷更加荒僻,周圍的店鋪全都關著店門,有的連招牌都掉了下來,伊芙和阿斯托利亞都是很少出門的嬌貴小姐,在陌生的街巷中簡直是寸步難行。伊芙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中,貿然向陌生人打聽不是明智之舉,可是她們好像別無選擇,因為她還不想興師動眾地叫來佈雷斯或是米萊蒂。
前面的一個拱形門洞裡靠著牆根站著一個高大的光頭男人,伊芙壯了壯膽兒,走過去招呼道:“您好,先生,可以勞駕您給我們指指路嗎?”那個男人穿著一件臃腫的龍皮袍子,本來上好的衣料卻因為剪裁得很不合身,而顯得落拓庸俗,他緩緩地轉過身來,伊芙和阿斯托利亞全都吸了一口冷氣——這個人面目猙獰,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貪婪與殘忍的神情。他的左邊臉頰上的疤痕抽搐了一下,似乎想擠出一個笑容,然後他用緩慢沙啞的嗓音說道:“不成問題,小姑娘,你們想去哪裡呢?”
阿斯托利亞已經開始哆嗦了,伊芙很後悔自己搭訕錯了人,但是現在改主意已經為時已晚,她勉強說道:“您知道去韋斯萊笑話商店的路嗎?”光頭男人像夜梟那樣笑了兩聲說道:“韋斯萊笑話商店?當然知道,不過那裡沒有什麼好玩兒的,小姑娘,跟我走,我帶你們去個好玩兒的地方。”他說著,就突然伸出手就去拉阿斯托利亞。
兩個女生同時尖叫起來,伊芙抬手又來了一記“力鬆勁洩”,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