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使,說本地有亂民鬧事,凡自承為顧氏族人,一律拿下。”
“你敢!”
顧家琪冷眼一掃,春花秋月上前打傷幾個領頭鬧事的,柳一指上前,解釋道:“顧家作坊這邊有先帝御賜護國碑,凡魏國君王不得誅殺坊內工匠。除非顧家興兵造反。”
顧家那一派人頓時昂首挺胸,他們總督老子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絕不會造反。
顧家琪點點頭,道:“好,顧家這邊我不賣,你們可以回去了。”
柳一指手掌微擺,向眾人再次強調介紹道:“這位確實是兩坊東家所指定的代表,有任意處置此處產業權利。諸位,還請回,稍後我們再談。”
“我,我是顧家作坊這邊的工匠,但我是贊成賣掉作坊的。”烏壓壓的人群裡,有個年輕人舉手道。人們唾罵叛徒,根本不配享受酈山侯府的庇護。
該年輕人漲紅臉,又道:“我、我是沒骨氣,可我也不想,餓死!死了還怎麼給總督報仇!”
礙於先帝的護國碑文,魏景帝沒有殺顧家火器坊裡的工匠,但是,他可以徵高稅、派兵阻斷出谷的路讓人餓死,斷河流讓他們渴死。若非有秦家堡在,顧家琪說不定真地就見到一堆堆餓死的臭骨了。
這年輕人一瘸一拐地走出人群,道:“這位公子,我手藝很好,十天就能出一把全鐵火銃,我可以不要工錢,您給我一些蔬菜米麵,我可以給您幹活,我幹得又快又好。”
顧家琪問道:“你家裡幾口人?”
“有個嫂子,兩個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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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景帝七年死掉那批顧家兵家眷?”顧家琪又問道。
“是,”年輕人忍不住熱淚盈眶,哽咽道,“我們沒人怪顧總督,顧少爺他年輕,可顧總督不這樣想,他總說對不起我們——”
顧家琪手指甲掐進掌心內,讓痛意阻斷那漫天襲來的憤與怒,她多麼地想吼一句她管他們去死,可是,想起前塵往事,心中百轉千折,她的意志先於一步屈服於內心。
她說道:“你去問問,想活下去的,接受顧、照、光,”她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該詛咒的名字,“犧牲安排的、願意原諒他的人,都挑出來。”
眾人很不滿,這個所謂的秦顧產業處置代表,說的話太不是味了。
柳一指推開人群,護送顧家琪繼續走向另一頭,前方數十丈處,停著一頂鎦金雕樑大馬橋,橋身龐大,如一棟兩層金屋,在豔陽天裡,格外顯眼。
宮人稟報有人求見,須臾,近身宮女掀起珠簾。
三公主端坐其中,穿著繡有銀鳳的亮藍色公主服,沉靜高貴,她打量車外人數眼,視線忽而凌厲,道:“拿下那玩意。”
顧家琪從善如流,摘下小墨鏡,拿手絹擦灰塵,問道:“公主殿下,咱們是裡面談,還是就在這兒?”
三公主狐疑打量她,確定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確定,冷冷道:“速戰速決,正好讓群木榆腦袋都聽清楚,這裡是誰家的!”
顧家琪彎唇一笑,微微欠身,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裡當然是皇帝陛下的領地。”
三公主仰脖笑起來,陰鬱的神情綻放出少女青春明媚的笑臉,道:“你倒是個聰明的,開價吧。”
顧家琪斜臉,笑道:“公主殿下今日風尚好,不如我們一道走走看看,那些個煩人事就交給下面人吧。咱可不是白養著他們的。”
“放肆。皇家公主豈是你這等人能笑褻的?”車旁宮人大聲喝斥道,三公主噙著笑,冷唾宮人下去,眯眼,道:“本宮聽柳總管說,秦家堡的火器坊早已易主,就想見見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能讓秦堡主拱手讓出半壁家業。”
“那是先人手段了得,小人可要令公主殿下失望了。”顧家琪話鋒一轉,討起人情,“公主殿下,您看咱們這麼談得來,不如給個方便,您先買這半片作坊如何?”她手劃右邊秦家作坊。
三公主咯咯笑,忽而寒面,冷罵道:“少打屁話,報完價,你就可以滾了。”
顧家琪一臉為難,懇求道:“不是小的說不賣,實在是那幫刁民難纏,強逼大亂,要是傷到公主玉體可不妙,還請公主殿下給小的些許時間,做好疏通工作小的拱手將兩片作坊同奉上。”
“哦,你捨得?”三公主神色若有所思。
“若能博公主大人一笑,便是散盡千金又何妨。”顧家琪嬉皮笑臉道。
三公主痛快大笑,道:“好,本宮就給你時間。駙馬,監督秦家開工。首批,三千火銃,下月出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