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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忠肅公夫人坐在首座,左側是貴客顧總督,右側是夏侯族裡的三位長輩,再下是夏侯遜與正妻烏氏,最末站著夏侯雍的母親岑氏。

庶妾位卑,本來是沒份兒來聽事的,不過,看在她養了個能幹兒子的份上,老夫人給了天大的恩典,許她旁聽。

嫡孫夏侯俊站在老夫人身邊捶肩伺候,夏侯俊的父母早亡,自幼由祖母教養長大,據說平素見客往來,他與忠肅公夫人都是同進同出的。

顧家琪進屋後,規規矩矩地行禮,幾位長輩對這個教育良好的小姑娘頗為滿意。

岑氏遮遮掩掩,不敢受禮。她站在最末,褪去鉛華,一身素色,低眉順目的,沒有一點特色,不注意還以為是哪個不討喜的僕婦站錯了位置。

顧家琪本也無需向這位庶夫人行禮,但顧照光視夏侯遜為手足,這禮岑氏也當得。

顧照光這樣說,岑氏神色更加惶惶,勉強應了禮,卻是面色雪白,好像受了諾大驚嚇似的,半天緩不過神。

夏侯遜的正妻烏氏低聲喝道,還不退下。

岑氏誠惶誠恐地退後兩步,頭更低,肩縮得更小,恨不能把自己縮排牆角,任何人也瞧不見。

廿九回 越禽聲裡春光曉 莫欺年少(下)

障礙物消除,忠肅公夫人出聲道:“俊兒,這位是你未來的媳婦兒顧小姐。”

“在下夏侯俊,表字長卿,見過顧小姐。”夏侯俊上前兩步見禮,其人神清氣朗,俊雅有節,恍然一笑,有如冬雪初霽,單從他這皮相看,這位貴公子很是討人喜歡。

顧家琪福了個身,夏侯雍的母親岑氏發出短促地激憤的叫聲,暈了。

“娘!”夏侯雍大叫,扶起母親。

烏氏起身跪下認錯,她沒管好內宅,請婆婆大人責罰。

忠肅公夫人面色未變,淡然道:“帶下去吧,別讓貴客笑話了。”

烏氏拜謝,方起身,命僕婦抬走岑氏,並跟隨出堂,夏侯雍追著跟上去,從粗使婆子手裡搶回母親,烏氏說教幾句,夏侯雍回吼閉上你的臭嘴老女人。

幾個武僕很有經驗地圍住岑氏母子二人,不消片刻將夏侯雍制服,帶走了。

正堂前的雪地恢復平靜,除了一些凌亂的痕跡。

忠肅公夫人再向顧照光微微欠身,致歉:“顧總督,賤婢不知禮數,見笑。”

顧照光微笑還禮,道:“老夫人客氣。”

忠肅公夫人含笑,道:“二孃(烏氏),把你的小媳婦帶去認認新院子,我和總督大人還有事談。”

顧照光剛笑了口,忽覺奇怪,問道:“遠山不太明白老太君的意思。”

忠肅公夫人拿著小姑娘的名貼,道:“我夏侯家既收了你家孩子的名貼,必然把她當作自家孩子一樣教養,絕不會讓她做出類似她親孃那樣的醜事,顧總督儘可以放心,老身這點保證還是給得出的。”

“老太君可能誤會了。”顧照光已經笑不出了,“遠山沒有請外人管教女兒的意思。”

忠肅公夫人七平八穩地,一點也不動氣,道:“前車之鑑歷歷在目,顧總督可不要忘了初衷,孩子現在小,還有機會改好;再大些,你便是倒貼金山銀山,這京城只怕也沒有你女兒的容身之地。”

“遠山叨嘮了。”顧照光忍著怒氣,抱起女兒,拿回女兒生辰八字名貼,告辭。

夏侯俊欲追,被其祖母攔阻。夏侯遜代為送客,到大門處,他道:“大哥,我娘就那個脾氣,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顧照光壓下怒容,道:“三弟,雍侄很好,不過,大哥家裡早有安排。”

夏侯遜苦笑,道:“大哥,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只當我兒子沒福氣。”

顧照光用力拍拍他的肩,因為情緒激動,說不出別的話。

夏侯遜也和他換拍臂膀,道:“大哥,我明日啟程回宣同。大哥可有什麼要交待?”

顧照光微微頷首,道:“路上多小心,到時我們兄弟幾個再喝酒。”

兩人又交握重拍肩臂,夏侯遜回府,顧照光攜女上馬車。一路,顧照光還在深思今日所受之辱,神色愈發地糟糕,忍不住捏碎了一塊車板。

顧家琪狀似吃驚,搖著顧父的脖子,問道:“爹爹,為什麼生氣?”

顧照光斂了怒火,解釋道今天他們是來談她的婚事:“夏侯家提出要阿南入忠肅公府由她們管教,方肯應允;夏侯公夫人性情堅吝寡義,比之池家的老夫人更難相處。為父拒絕了。”

顧家琪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