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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照光操琴,風光旖旎的《幽蘭》儷曲,由這位殺伐果斷的大將軍奏來,也是金戈鐵馬,殺聲騰騰,氣象萬千。

“天寶弟弟,還是我爹好看吧?”

“嗯,顧伯伯胸懷蒼穹,溝壑萬仞,實是吾輩習武者望塵莫及。”

至此後,凡顧照光操琴時,謝天寶都會看著顧照光的模樣痴痴發呆,這回輪到顧家琪對三鎮總督擠眉弄眼地無聲壞笑。

“調皮。”顧照光輕點女兒小額頭,督促她撥弄琴絃。

顧家琪拋卻雜念,全撲在琴上,潛力修琴心,全然忘卻旅途的煩悶。

月餘,車馬到京城北崇德門。

忠肅公府、酈山侯府兩府管事早得信候在左近,一見到車隊旗幟,即刻上來拜見各家主子。顧照光等人因有軍務在身,須到兵部司應卯,家眷安置事全由管事打理。

夏侯夫人先下馬車,到顧家小姐這兒說說話,無非是安頓好後等阿南上門做客,必有小孩最喜歡的梨酥膏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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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苹青菽一個勁地使眼色,想讓夏侯夫人快點結束廢話,夏侯夫人像是沒瞧見似地,握著小孩的手說個不停。

這時,邢管事已把顧照光父子的行裝挑出來,與金管事碰個頭,往朱雀南街那道走去。

夏侯夫人捏著手絹,哎呀叫聲:“阿南吶,你看侯府管事是不是把你的行李給拉下了?”

這話喊出來,便是金管事也瞪這位軍爺夫人。

青苹青菽急得不知該怎麼說話,一時找不出理由把對方的嘴堵上竟任人把話說下去。

夏侯夫人卻是眼裡暗藏得意,拍著額頭,道:“嗨呀,瞧我這記性,竟忘了侯爺夫人當日說過的話,老侯爺夫人說呀,她是絕不認池小姐做她顧家媳婦的,也絕不許你們母女倆個登堂入室哩。”

她用手帕捂著嘴笑得很難為情,自我討饒,道:“阿南侄女兒還不知道吧?嬸嬸真不想告訴你這個見不得人的事實,可是沒法子,酈山侯府的規矩大著,嬸嬸只怕阿南侄女兒不曉得箇中事白白被人奚落唾罵。往後啊,可不要再說自己是侯府小姐了。京裡可不比鄉下地方,擺錯了身份架子可是要招大禍事的,啊,記住。”

夏侯夫人那口子怨氣終於吐出來了,想當日酈山侯府的丫頭都敢對她的寶貝兒子呼來喝去視若草芥,看看如今,到底誰是天鵝肉誰是癩蛤蟆。

池顧的孽種,哼,在京里根本屁也不是!

“多謝夏侯嬸嬸教誨。”顧家琪軟軟地道謝。

金管事走過來,道:“夏侯夫人,榮國老夫人該等急了。”

這意有所指的話讓夏侯夫人神色慌了神,她忙不迭地鑽回自己的馬車,匆匆走了。

金管事冷眼再看兩個大丫頭,青苹青菽低著頭,她們真地是一時沒回神,就讓小姐給夏侯夫人給埋汰了。

“小姐,大人辦完事就會來陪小姐和夫人。”這話算是金管事寬慰小孩不得進酈山侯府的難堪。

“還有多遠到大伯家?我困了。”顧家琪伸小手遮擋掩不住的哈欠,渾不在意狀。

金管事驚奇地微抬眼皮,又耷下,道:“還有半個時辰,小姐可先在馬車上歇息。”

顧家琪唔一聲,放下車簾,趴回褥子補眠。不久,青苹青菽搖醒她,略微打理,眾人下馬車,侍郎府到了。

顧照光長兄時任兵部左侍郎,住在京城老榆樹民巷,離大運河端頭不遠,與老酈山侯夫婦並不住在一處。

侍郎夫人趙氏召待遠道而來的小叔親眷,安置母女二人住下,分別加派兩個婆子兩個丫環,直道寒室簡陋,請親戚將就些,遂藉口備食離去。

青苹青菽忙整理行裝,嘴裡還時不時跟自家小姐說些侍郎夫人家裡的事,這處清靜,沒有那些煩人事,還道顧侍郎與總督爺親兄弟,感情親厚,爺把小姐安置在這處,甚是周全。

顧家琪端坐在小桌旁,手裡拿著暖茶,邊品邊打量對面動靜。

她與池越溪住在同個院落,繡門相對,一樹梨,當鏡梳妝時就能看到對方妝臺。從入住時起,池越溪就很安靜,描眉塗腮,忙換新衣,一副嬌女兒態。

反常,即為妖。

顧家琪暗暗戒備,不知不覺地時間來到午時,趙夫人請客人到前廳用餐。

眾人正用著飯,府門走廊處傳來喝斥聲。

管家婆子趕步入廳,神色有異,在侍郎夫人耳邊低語幾句。趙夫人致意後,起步到外問話。

“叫她們滾,叫她們滾啊!”猶自穿著粉色宮服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