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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韋婆子被她的狠話給嚇得倒在車裡不敢吭氣,顧家琪下車,叫大家鎮定,想辦法催吐,再煮牛奶、綠豆湯解毒。謝天放叫王雪娥扶住義兄,兩人一起聯手給總督催吐;夏侯遜指揮眾人當場生火燒水,等軍醫來了下藥方。

“賀叔,帶姨娘回院子,喝藥安胎。”

“這惡婦毒害大人,不能輕易饒過。”眾親兵目睹妾室親手謀害他們敬愛的總督,只想把人撕成碎片剁了,還給她安胎,打死了餵狗才好。

“不是,我不是,不是我。。。”蔡氏顛三倒四,裙下已滲出血,她身子弱,今次情緒波動數番,當場動了胎氣。

顧家琪對眾人道:“蔡姨娘是罪不容赦,但她肚裡有爹爹的孩子,等爹爹醒了再行發落。”

想自家總督僅有一雙兒女,親兵們只能嘆大人妻妾子女命不旺多難。軍醫來後,見催吐得當,寫下養生解毒藥方,得休養;倒是蔡氏,保胎不易,軍醫說只能是盡力。

二十回 郎騎竹馬青梅笑 坐看流年(上)

話說景帝六年底,宣同魏軍大勝北夷,三英揚名,魏帝專旨,顧氏、丁氏、夏侯氏夫婦進京聽封。

念及蔡氏有孕旅途不便,顧照光留她在宣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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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進京受阻,嫉殺池越溪,顧照光反受其累,赴京路上莫名遭毒難。

待脫離危險,顧照光聽聞蔡氏胎兒難保,冷淡之至,道:“送她去靜雲庵。”

“爹爹,祖母盼這孫兒好久了,只要爹爹肯原諒蔡姨娘,蔡姨娘沒個心思,孩子說不定能保下的。爹爹,不要讓祖母老人家失望嘛。”顧家琪語氣軟軟地勸說,手裡一邊輕舀藥匙,吹氣喂藥。

顧照光神色慈愛,看著溫柔小女,不由面帶微笑,放緩了聲音道:“好,聽阿南的。”

“青苹,快去蔡姨娘那兒傳個話。”

青苹應聲去了,顧家琪繼續喂藥,藥湯喝完,她拿溼絹拭乾顧照光嘴邊藥漬,拉好薄毯,道:“爹爹,你好好休息。阿南和姑姑說一聲。”

王雪娥就等在外頭,眼眶紅紅的,她堅定地要隨車照料顧照光。

顧家琪忙阻勸,宣同大局還要她暗中主持。王雪娥也是一時急了,她看一眼車旁的謝天放,便知不可成行。

不說心懷叵測的趙夢得等人,就是顧總督這關也過不得。顧照光最重兄弟情義,若強行跟隨,師兄不快真與顧照光生隙,那就是惹顧照光生厭於她了;若依然留下,等他回駐地,見一切如離去時般井然有序,心裡自然念她的好。

王雪娥想通這一節,不再強求。

“阿南,你可要好好照顧你爹。大人這些年。。。”王雪娥回想起往事,便哽咽。

“姑姑安心,路上還有孫叔叔(軍醫)、夏侯叔叔,爹爹會好的。”

經這般折騰,進京行隊領管做出調整,總領進京車隊一事交由夏侯遜打頭,顧家齊頂其父的缺,與夏侯雍隊前隊尾看護,顧照光在車內驅餘毒養身。

顧家琪也從夏侯夫人的那兒搬到總督養病的大車,正是當日備給孕婦蔡氏所用馬車,暖爐牢穩,車壁加固五層,車轅多彈簧衝勁,車鋪厚實柔軟,在裡頭躺臥確不受顛勞之苦。

馬車長途漫遊,天氣又酷冷,沒個野趣,甚是鬱悶,顧家琪窩在車裡,為顧照光念書、與他下棋打發時間,或聊以彈琴。

這一撥弄倒壞了事,都說琴聲如心聲,顧家琪表面隨性豁達,和尋常稚女般愛笑會撒嬌,她的心音卻是縝密綿如針,如此表相不一,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就是心術不正城府深。

顧照光瞧著女兒哪樣都不像,他不免嘆息:“為父實不該讓那等心眼的女子與阿南作陪。”真是擔心她給江南來的蔡氏教壞了。

顧家琪暗暗心驚,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好,誰知這老祖宗的古琴如此簡單地就剝開她的保護色,這定是她初學琴不熟之故,努力改之。

她向顧父求教。顧照光學琴,是為修養心性,他武學驚人,境界通達,琴藝也堪為大師。此刻見愛女有心向學,自然用心教導。

謝天寶多在一旁練功,只是常常瞧顧氏父女倆的互動發怔。

顧照光招呼他一起,謝天寶沉默地搖頭,後來,竟坐到車架處,理由是他延誤了練功。顧家琪看他,謝天寶垂頭默默地又移回車廂裡,顧照光哈哈大笑,瞧女兒一笑一顰皆動人,不時感嘆,不知誰家兒郎有幸娶到她。

顧家琪含笑不語,只把瑤琴放到他手邊,和謝天寶兩人一起託著腮幫,眨巴眼看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