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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三月低低說:“我不需要走什麼法律程式,我只要賠償。”

女孩的哭叫聲戛然而止,猛地撲過來,在被別人拉住後用力吸了口氣,高聲喊叫:“什麼人生什麼樣的種,就知道錢!那是你爸爸,你爸爸被人害死了,你要錢???!!!”

三月看著她,身穿銀色亮片紗衣的美人,連同色的褲子都是散擺,更托出一雙細得如筷子般的腿,襯著豐滿的胸與臀,很像她的母親。

其實很久很久以前,她也不過是偷窺過那個女人一眼。

三月低下頭,也不做聲,只是填寫醫生遞過來的表格。

醫生鮮少見如此合作的家屬,不禁和聲和氣的問:“火化日期?”

“這個我不管。” 三月手頓了一下,然後,嘴角向兩邊微微挑起,眼睛也眯了起來,溫和的笑說:“你們隨便火化隨便扔掉就好。”

醫生呆呆地看著三月將填好的表格,隨手往桌子上一扔,大約覺得自己聽差了,又問一遍:“什麼?”

“你們怎麼處理無名屍體?”

醫生頓時挺直背脊,用嚴厲且堅定的聲音斥責:“百善孝為先!而且,這不合規矩!”

“抱歉,我沒有義務和時間處理,我來只是確認屍體。” 三月拿出打火機,點燃一支菸,些微的火星映紅了她的眼。

女方親屬呼呼啦啦來了一群,哭叫的女孩聲音已經低下去,抽泣著,彷彿是累了。

三月忍不住微笑。想起自己女同學結婚後偷情,被丈夫捉姦在床,盛怒下打電話要叫人,據說她的丈夫在黑道很有些關係,姦夫一時驚嚇,順手拿起床頭燈砸了過去,丈夫就再也沒有起來。

她那時天真的問同學:“姦夫殺人,被判終身還是死刑?”

同學嗤笑了出來,嘴上迪奧的唇彩看起來就彷彿是她脖子上的足金項鍊,一樣閃閃發亮。

“他家裡多的錢打點加賠償,根本不用坐牢,前兩天還滿街逍遙呢!”

此刻親屬們七嘴八舌的吵雜,像早晨菜市場裡小販們的開價吆喝。女孩卻越來越慌亂,彷彿滑板的人遇到海嘯,力單勢微的沒有了逃脫昇天的可能。

三月覺得隱隱頭痛,轉身離開,恍惚間,聽見耳邊有人在叫:“三月……”

她忍不住皺起眉,抱住雙臂,心中彷彿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大喊:不要叫,不要叫!

從來沒有人知道,她討厭那個名字,帶著厭惡的男人女人,想起出生的月份,隨意為她起名。彷彿喉嚨裡的黏痰,咳的一聲吐出。

褚穎川也避出門,不遠處出了廊道就是醫院的環形大廳,明亮的燈吊得格外高,更將黑白相間的理石映照得淨明透亮,如同撒上一層白霜。而三月,穿著紅色的連衣裙似火紅的楓葉,走在霜上。

他忍不住喚她:“三月……”

可她彷彿什麼都沒聽見,偏身邊的人不合時宜的開口說:“衛少來了!”

褚穎川見三月猛地轉過頭,靜止片刻後,伸出雙臂撲了過來。他下意識伸手去迎,三月卻錯過他,直直撲入衛燎的懷抱。

褚穎川轉頭,正看見衛燎長長嘆出一口氣,說:“十五……”

“褚少!”

身邊的人有些驚慌失措地提醒,褚穎川這才收回僵硬的手,一點點握緊。他邁步離去的瞬間,已重新恢復滴水不露的神情。可心裡混混沌沌,總隱隱覺得哪裡有點不舒服,但又說不出是哪裡。

衛燎帶三月回到家,普通的越層,並沒有向小言裡,儲存以前的點點滴滴。但仍有一樣,完全保留了以前的痕跡,就是臥室裡的公主床

衛燎拿出一件睡袍將三月推進洗手間,轉身又去整理床被。等三月出來時,就看見厚厚如雲的床紗散開,折射著床頭燈來的淡黃光線,模糊了衛燎側面的輪廓。

微微高起的顴骨,更顯得水一樣的眼格外秀長。她想,他瘦了。

她遠離家鄉,遠離親人,早早已經拋棄自己的父親,剛剛死去。而他,大概那是過去生活,過去痛苦的唯一痕跡。

衛燎知道她睡覺的時候喜歡有聲音,於是找出筆記本給她,哄小孩子似的哄著她躺下。

“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三月依偎在衛燎懷裡,不禁輕笑,聲音如同在醫院裡一樣的清脆:“我並不傷心,你知道,他那種人不值得。”

“十五……”

衛燎嘆了口氣,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

三月鬼使神差的點出筆記本上的《實習醫生格蕾》。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