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出其不意地開口問:“你還能去哪裡?”
清晨的眼光泛著金黃,被車窗玻璃折射,一連光串特有閃光射進眼裡,眼前漸漸冒出金星,模糊一片。三月自己問著自己,是啊,還能去哪裡?家眼見這回不去,別墅那裡,滿滿的是自己的親人……
原來,天大地大,真的就無處可去。
車子終究調轉方向,回到酒店。三月有些楞,沒有想到竟然還是那間酒店那間ROYAL ROSE的夫人房。以往褚穎川總之半個月不到就要換上一家,感覺他似足印第安人,只不過遷徙的地方是一個總統套房到另一個總統套房,流浪也要來得比常人奢侈。
ROYAL ROSE似乎一直被封閉,雙層紗的窗簾直拖到地面,嚴絲合縫,不見一絲的陽光。三月腦子裡還沒反應過來,腳步就先於意識,往後一退。
褚穎川回頭,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又漸漸多了驚懼,彷彿一直被水打得溼透的貓,退到了不能再退的犄角里。他忍不住想要笑,但還是忍住,輕聲說:“先去泡個澡,好好睡一覺。我去幫你把手機卡補上。”
見三月還是恪醍懂的樣子,不得不又說:“你找不到他,可他要找你時,不就能找得到了嗎。”
說到最後,帶上京味的上挑,輕微的彷彿在嗔怪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三月這才彷彿是被驚醒似的,低下頭盡力不去接觸他的目光,走近了浴室。
褚穎川卻未走,反而坐在床邊,昏昏裡,摸出菸斗和火柴。噼啪地一聲,發著淺藍的火苗竄高,眨眼間火柴已經燃盡大半。紅木菸斗在手指間一明一暗,彷彿兩朵同根花寂寥的糾纏不清。菸草的灰燼沾在指間,柔膩毛草,一如她的發,在枯黃燈下,泛著海藍。
三月要是再有心情泡澡,那真的就是沒心沒肺了,匆匆的洗漱出來,不想迎面而來的是一陣菸草的苦香。她恍惚看去,沒想到褚穎川還沒有走,藉著修長指間菸斗一明一暗的光,他仍舊是昨晚的白色T恤,一夜下來,衣服已經成了隔夜沒洗的抹布,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