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捲菸,他看見兩個菸頭閃爍就會前來,若是隻看見一個菸頭,他轉身就回,若是什麼都看不見,他就先等一個鐘頭再看情況而定。
呂會計不解地問,為什麼安全的情況下,點兩根菸頭,不安全了才點一根?
不安全了就代表你身邊有人盤問,你點兩根的話,人家不懷疑?若是來人也抽菸的話,人數為雙,你就也點上一根,湊成單,如果人數為單,你就啥也不用管。
老呂聽了深以為然,他不禁問道,“大兄弟,以前是做什麼營生的?”朝正笑而不語。
為了驗證老呂是否真的需要一噸多化肥,李朝正藉著天色尚早不方便回去的理由,讓老呂帶他到菜園裡轉一轉。老呂剛好無事,就帶著他在村裡菜園溜達了起來。
“看,那個是沒有肥料,強行種下去的”李朝正順著老呂手指的方向,看到一片菜園裡趴滿了象蛤蟆一樣的菜團,本該舒展水嫩的菜葉乾巴灰燥著象含羞草受到了調戲一般,一顆顆塌肩縮背地蜷得厲害。。 最好的txt下載網
27初次的……
“那一片還沒來得及種。再不種的話,今冬明春又有人家要捱餓了。”老呂指著一塊空地,嘆了口氣,那眼神跟著暗淡了。山東的土地已經包產到戶,農民的生產積極性也得到了空前提高。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只有種子沒有肥料的蔬菜長得費力。呂敦文身為村幹部對此自然愁悶十分。雖然李朝正的出現給他帶來了些許希望,但在化肥未到之前,老呂總感覺象畫個餅騙小孩。
朝正看著成片成片啥也沒種的土地,心裡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天很快黑了下來,李朝正徒步從哨卡兩側走了幾遍,摸清了地形,就返回呂家村推上腳踏車。臨別時分,呂會計盛情挽留李朝正吃完晚飯再走,李朝正想著無功不受祿,就說完事後再慶祝。李朝正騎上腳踏車,大搖大擺地從哨卡穿過,向家的方向蹬了起來。
把整個過程梳理清楚,又細細謀劃了可能出現的情況後,李朝正第二天從主任公子那運了二十袋化肥放到七叔那存放。李朝正堆好化肥後,又好說歹說地讓七叔收下一晚一元的腳踏車租金。
當晚,李朝正在城裡小吃攤上花了五毛錢買了兩個大面卷,就著免費的白開水吃得肚溜腹圓,然後趁著朦朧的月色,就馱著一袋化肥上路了。
騎了兩個小時左右,李朝正隱隱看見路的盡頭有幾盞燈火,他知道那是廢寢忘食等著罰款的民兵們。他捏下閘停下腳踏車跳了下來,往馬路兩側看了看選準一個方向,推著腳踏車就折了下去。路側兩路都是沙質土地,溝坎成行,上面長滿了花生。
在月亮吝嗇的映照之下,墨綠色的花生莖葉,密密的、實實的,夾雜著清雅嫩黃的小花,向西面八方舒緩慢徐的延伸,一眼望不到邊際。一陣飽含著槐花沁香的秋風吹過,墨綠色的莖葉有節奏的前後晃動起來,於是綿綿不絕的葉浪就伴著嘩嘩的擺動聲層層推向了遠方。
李朝正推著腳踏車,順著花生地頭往西走了約有一百米,就拐進花生行距之間的地溝,直直地向北。天氣乾旱了好久,地溝之間的沙質土地疏鬆乾脆,人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聲音與周圍低鳴不已的蟲鳴交相呼應。
二十分鐘後,李朝正覺得進入山東地界已然好久,就停住腳步。他一手掌著腳踏車斜靠在身上,另一隻手伸出姆指、食指,分開彎曲成環放進嘴裡,“布穀”一聲長嘯。嘯聲過後沒過多長時間,李朝正就看見西北方向有兩個紅點在上下飛舞,一抹微笑在黑暗中綻開。這時他才發覺脊背上都是汗,涼涼的。
朝正推好腳踏車繼續向北又走過一條長長的花生溝,直到面前出現一條兩步寬的河渠。渠沿渠床長滿了膝蓋深的茅草,渠底間或殘存的水窪,對映著廣寒月宮羞赧的光芒。沿著河渠邊沿向西幾分鐘後,田間主路的模糊路形呈現在眼前,李朝正看見右首路的北端不遠處,一個同樣推車的人影。那人顯然也看見了他,兩根捲菸上下揮舞幾圈,就合而為一地時亮時弱。
“朝正”“老呂”兩人在魯南的鄉間小路上熱情地握起了手。
閒話少敘,李朝正解開腳踏車後座的繩索,把化肥搬到老呂的腳踏車上。老呂也從懷裡掏出一把錢,就著月光和煙火的明亮點了起來。站在邊上的李朝正見了,忙從口袋裡掏出部隊配發的手電筒。呂會計點了六張遞給李朝正,李朝正看也沒看,接過來揣進褲子口袋裡,就幫著老呂把化肥綁緊。
兩人又把接應地點確定到了不遠處的一棵兩人抱的大柳樹下,就握手告辭。李朝正沿著原路,穿地溝過河沿回到了江蘇境內。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