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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瑞付完錢,李朝正摟著他的肩膀嘻皮笑臉地說了一句“為人民服務啊。”

諸蘭瑞領著李朝正穿過一條長街,來到百貨大樓。李朝正不解地問“來這裡做什麼?”“找我七叔。”諸蘭瑞回答。說話間,他們從後門繞進大院,來到樓梯拐角處一間簡陋的辦公室。一位老大爺手裡捧著本厚厚的書正津津有味地讀著。

“七叔”諸蘭瑞叫了一聲。

那老人聽見有人喊,慌里慌張地要把書往抽屜裡放,一看來人是侄子,就鬆了口氣,埋怨著:“不老實上班,跑我這裡做什麼?”

“七叔,我借輛腳踏車騎騎。”諸蘭瑞道。七叔是百貨大樓的老職工,掌管內部的幾輛腳踏車。

“騎吧,騎吧,放那老是不給這個用,不給這個用,早晚放壞了。”七叔抱怨起領導。

“七叔,是我用,要用一段時間了。”李朝正上前解釋道,七叔朝他看了看。

“這是我戰友。”諸蘭瑞向七叔解釋著。

“用吧,多久都行,只要別騎壞了,反正都放這好幾年了。”七叔很慷慨。

“我要用一兩個月呢。我租吧,出了事也好解釋?”朝正建議。

“租啥,去騎吧”侄子的朋友,七叔也當侄子看。

“就是,讓你騎你就騎唄。”諸蘭瑞也責怪起朝正了。

雙方你來我往地僵持了一會,見七叔要生氣,朝正才扮個鬼臉笑嘻嘻地去騎車。

李朝正借好了腳踏車,當天下午就騎著一路往北而去山東。

快到山東時,李朝正看見前面不遠處的蘇魯地界有一個臨時的關卡,幾個民兵晃著紅袖標對過往拖貨拉物的車輛挨個盤查。馬路邊上一些化肥橫七豎八地堆放著,白色的袋子在秋日溫和的陽光下依舊那麼刺眼。朝正感嘆,好的營生惦記的人就是多。他停下腳踏車想了想,又猛地一蹬,硬著頭皮向前騎去。到了哨卡前,民兵們看他瘦人薄車,問也沒問就放他過去了。他們只對馬車、拖拉機感興趣。朝正過了哨卡有一段距離轉過頭來看一看,紅袖標們仍在大車小機上竄上竄下忙得不亦樂乎。朝正佐證了民兵們只管拖貨拉物的車輛,對他這個輕車簡從,一看就沒多少油水的人,根本是懶得搭理。

進入山東李朝正一路走走問問,沒多久就找到了呂敦文的村莊——呂家村,一個同樣淳樸的地方,綠柳掩映、白楊挺立,草房茅屋若隱若現,雞鴨牛羊隨處可見。(擴寫)

呂敦文沒想到李朝正真地能找了來,激動地又是握手又是敬茶,不知如何是好。朝正見呂敦文對自己如此熱情,來前的顧慮也打消了一半。茶過話到,李朝正問“呂兄,你們這還缺化肥不?”呂敦文在家裡顯得隨意地多,灰布褂子敞開著,露出紅色襯衫上的一個“8”字 “怎能不缺呢?種下去的秋菜一顆顆團在地裡,象未足月的娃娃。”聽到李朝正意味明顯的問話,呂敦文好象已習以為常,他理了下亂蓬的頭髮,只是習慣性地敷衍了一句。

李朝正有些失望,張著嘴不知是否還要向下接著說。

“你也能搞到化肥?能運到我們這面不?”呂敦文意識到了自己的冷淡,忙亡羊補牢起來。賣一袋化肥能擋一個月的工資,為此挖空心思的人不少。他們或是在卡車上覆蓋被子裝做服裝廠的外服人員,或是在拖拉機上面堆滿糧食假裝是食品統籌機構。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恪盡職守的檢查人員眼中,這些殫精竭慮的偽裝只不過是過家家般的小兒科。所以這些初級走私人員沒有不物財兩失的,他們丟了化肥賠了本錢不說,還要再往外掏些罰款,並且擔驚受怕這等醜事傳到單位或公社去被開除或審訊。

李朝正瞭解了自己受怠慢的原因,嘿嘿一笑。他把凳子往前挪了挪,附耳告訴老呂:可以一袋袋地運。老呂眼睛一亮,旋即又滅了“你說的一袋一袋,不是放在褂子衣兜口袋吧?”老呂知道那些紅袖標受罰款刺激地一個個如狼似虎般,別說是袋子了,就是手心裡捧一把鹽,他們也要圍你轉上三圈,恨不得當做化肥按粒給你記數定罪。

“不一定非要正面進攻,可以迂迴包抄。”李朝正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軍事術語。

“你的意思是不走主路?”老呂也豁然開朗起來,往大腿上一拍:“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

真理與悖論,只不過隔著一層窗戶紙,捅開了誰都敞亮,雖然誰也無法將他們再分清。

呂會計大喜,當即與朝正商定了具體的行動路線、接應地點等。朝正又提醒道,他快到地點之前,會遠遠地學一聲布穀鳥叫,如果安全的話,老呂就點上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