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太子熱衷於造反這個愛好,容嫻稍顯頭疼,對比起來容揚都是個小天使了。
但她卻不知,容揚二太子此時陷入了對於自身的迷茫。
容揚一身修為閱歷大多數來自於已經被容嫻搞死的烏尊,他自身懂得東西並不多。
這麼些年下來,將烏尊的東西徹底弄清楚之後,容揚也該選擇自己的道途了。
可偏偏問題出現在這裡,他對道的理解完全是拾人牙慧,自己沒有半點頭緒。
這個‘拾人牙慧’中的‘人’再說明白點就是烏尊本尊了。
為了悟道,容揚在完成自家母皇交代的事情之後,往容國底層走了一遭,狠下心來封印了記憶和實力,
因而,待容揚在凡間醒來,腦袋空空一片,唯有名字記在心間,這就很不好受了。
他遊蕩了幾日,心中空落落一片,總覺得自己想要找什麼東西卻偏偏找不到,那種著急又茫然的感覺折磨的他痛苦不已。
可他又知曉,他想要找的不是記憶。
某日,容揚站在茶樓說書的地方,聽見說書人一拍桌案,聲音高昂道:‘只聽那道士在猴子腦門上敲了三下,不言不語離開。猴子在原地抓耳撓腮半晌,這才恍然大悟,原是要給它暗示什麼。從這一日期,猴子便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今日就講到這裡,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容揚聽罷,神情恍惚了起來。
原是要自己悟嗎?
他走遍了數個小鎮,漸漸地覺得無趣了起來。
想要悟的東西沒悟到,想要找的也不知是何東西,一日日下來竟如同行屍走肉。
他呆坐在容國亂石郡治下的城鎮裡,再一次看到護衛隊的人巡邏過來,呆愣的模樣像是傻了一樣
今日又是夜枯值班的時間,他走到集市一處的拐角,下意識朝著那裡看去,便見幾日前突然出現在這裡的青年依舊蹲在那裡。
看那呆滯的模樣,夜枯愣了下,朝著身後幾人做了個手勢,讓他們繼續巡邏,他自己走了過去。
站在青年面前,夜枯端詳了他片刻,笑道:“不管是衣著氣度,還是五官坐姿,你倒是像世家走出來的。卻偏偏看上去像是傻了一樣。”
青年立刻反駁道:“我不傻,我在找東西。”
夜枯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這小傻子:“你找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容揚搖搖頭,愣愣的說:“我也不知自己在找什麼。”
夜枯沉默了片刻,看來是小傻子實錘了。
他語調緩慢的忽悠道:“我覺得,你是在找活下去的理由吧。”
哪怕是傻子,也要好好活下去。
容揚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活下去的理由嗎?
他不是好好地活著嗎?
可什麼是活著?
死了又是什麼樣子。
他眼裡瞬息間醞釀了深沉的黑色,又帶著一絲痛苦和茫然,彷彿活著的每天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
容揚心想,也許他找的確實是活著的理由。
難怪他一直找不到,看來不死一次是沒結果的。
於是他揚起臉,朝著夜枯笑了一笑。
夜枯剛剛要回一個笑,表情就僵在了臉上。
因為面前這小傻子回頭‘咚’的一聲撞在了牆上。
撞得血肉模糊的,連牆都有個深深地印子。
夜枯:“……?”
夜枯手抖了一下,媽的,這是中邪了嗎?
若非郡內雕刻著陣法,怕這會兒這面牆都被撞塌了。
由此可見這小傻子尋死的態度多麼堅決。
夜枯表情扭曲了起來,他到底說了什麼,竟然將人說到自殺。
這裡的動靜驚動了郡丞趙良,他一聽是夜枯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官袍都沒換下,握著正在批改政務的硃筆就從府內跑到了夜枯面前。
趙良:“夜枯,你沒事吧?我聽說你這裡出了什麼問題。”
夜枯:“……大人訊息未免太靈通了吧。”
趙良打了個哈哈,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身上,疑惑的問:“這人是怎麼回事?”
隨即他大驚失色道:“難不成是刺殺你的?”
夜枯嘴角一抽,神色有幾分尷尬,他輕咳一聲道:“大人誤會了,這青年突然自殺,好在身體有幾分底子在倒是沒事。”
大概解釋了下後,夜枯上前一步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