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戰場上因為殘疾退下來的老兵,因無法再繼續為國效力,便被容昊下令編成一個軍隊,專門運送戰死沙場士兵的遺物以及朝廷給的獎勵賠償,讓將士們再無憂慮,可以放心家中的孤兒老母。
五年過去,每每城門開啟,不管是守城將士還是街道小販,不管是高官富商還是貧民小兒,哪怕是修為高深的修士,面對這麼一隊送葬哀兵,全都默默的停下腳步,微微彎起腰目送他們離去。
這是給予戰場捨生忘死包圍家國的英勇將士最誠摯的欽佩和敬服,以及難以剋制的湧上來的悲痛。
這哀默的姿態讓人群中觸景傷情的人落下了眼淚。
不知什麼時候大風颳起,細細的雨絲打溼了頭髮。
所有人卻都已經習慣了。
每每送葬哀兵出現,天氣總是像人心情一樣壓抑而沉重。
送葬隊伍分開,每一人抱著一疊東西沉默的朝著某個方向某個家庭而去。
等他們出來,便能聽見那家中痛苦悽然的大哭聲。
所有人都清楚,等送葬哀兵離開,城中便會飄起白帆,身穿白色的喪服人會成為這座城的主旋律。
東宮。
容昊站在大殿門口,目光平靜的看向虛空。
好似透過高高的圍牆看向那些痛不欲生的人們。
他看的時間不長,僅是片刻的功夫便已垂下眼簾,遮住了眼底洩露出來的情緒,使得那長期手握權柄,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鋒銳散了大半,只留下一分本就有的稚氣。
他本就還小,但已經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
這是他在東晉這些年學到的東西。
與母皇完全不一樣。
母皇嬉笑怒罵信手拈來,卻更加捉摸不透。
因為她可能面帶笑容的讓你全家去死,也可能只是憤怒的讓你九族去死。
想到母皇,容昊收斂起不經意間的溫和。
打仗物資的消耗讓國庫開始入不敷出,已有官員上奏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