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把狐氅罩在小傢伙的頭上,小傢伙暖和得不得了,只從毛茸茸的狐氅裡露出了大眼睛。他蹲下身子,摟住了她,想說什麼,又像是承受不住似的咳嗽了數聲。
等我,我會回來找你的。
他徐徐轉身,消失在一片茫茫的白雪中。
天空黑壓壓的一片烏雲,穿著單薄衣衫的芳華跌跌撞撞地來到黃土墳前,
頹然倒地,自浴火海,化為一截枯木。熊熊烈火吞噬他身子的那一瞬間,我讀懂了他的傷悲。()
他有著不甘心。。。。。。為了一個不能愛的人,他在寂寞的宅子裡虛度了許多美好的光景。
他一直等著,盼著,卻在無聲無息中交出了自己的生命。
終於,他將那人的孩子交給了別人,將她悄無聲息地放在了一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
在他生命即將結束的前一刻,他下了賭注,一個必贏的賭注,來證明他曾經活過一場。
倘若,那人愛他,就一定會尋來此處,悼念他或者給他續魂。
倘若,那人不愛他,那麼……為了唯一的孩子,那人也會用自己的血哺育他救他重生,只有這樣……重生的芳華才能憶起前塵往事,才會知道孩子放在何處。
這是一場能預見結局的賭注,他不再是默默忍讓和付出的一方……
可他,為何會這麼悲傷?因為,這場愛註定是強求?
第四十章夢落芳華
出世後的幼獸理應不通言語,可這小傢伙剛成形,蹣跚了幾
步,便能走得很好,甚至沒人教他,便會說話。
他與你很像,芳華……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十個月以來,我一直用血哺育芳華,已耗去了我大部分的精血,如今體力也不支了。人生漫漫,有無數個春秋,這卻是我一生中過得最刻骨銘心的十個月。
我想,我已經老了……
遙想當年,攀崖曾經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那個時候我身強力壯,似乎也用不著攀,腳尖只一點地,便能凌空躍起,飛身縱上懸崖採最好的藥材與花草。
可如今,我已走不到崖邊了,自從上次攀崖差點兒跌入山谷後,我便不去了……
雖然綁在腰間的藤條能防止我跌下山崖,可是我已經沒力氣爬了。我只能在庭院裡種一點兒草與花苗。有時候我便想,我怕是支撐不到芳華幻化為人形的那一日了。 以前我總是認為再好的花與露水也不及我的血,只要有我在……是餓不著芳華的。
芳華,我的血都快給了你,可你為何還不醒。
我嘴角泛著苦澀的笑,抬袖擦著汗,仰頭望天。強烈的光讓我禁不住拿袖子遮住了眼,或許是我最近勞累過度,這會兒只覺得頭皮發麻,腳也有點兒站不穩。溫煦的陽光很暖和,可是我卻愈發感到寒冷。心裡突然湧起一陣不安,這份不安是如此的強烈,頓時襲遍我的全身,仿若有什麼事發生了,而我卻不在。
我閉了一會兒眼,單手撐膝緩緩地俯身,摘了一株草藥,扔入揹簍裡,拄著柺杖,沿著山路匆匆往回趕……
我氣喘吁吁地來到黃土墳旁,卻愣住了。
那原本長著芳華木的地方,只剩下一小截斷木,成形的小芳華卻不知所終……
我茫然不知所措,轉身望著四周,輕喚著:“芳華,芳華你在哪兒?〃
茫茫一片草,輕輕飄搖。
一時間我氣急攻心,拿手捂住嘴,忍不住咳了起來,嘴裡鹹腥一片,指縫裡有什麼溢位來了,流了滿手,攤開是鮮紅一片。
我苦笑了一下,胡亂地拿白帛擦了手……
空氣裡瀰漫著血的氣息。
突然,茂密的草裡有東西抖動了,沒有風,草叢卻抖得有些怯。
我蒙了一會兒,嘴角緩緩揚起,壓著難以抑制的喜悅,伸手悄然把樹枝與雜草撥開。
草叢裡有一雙眼睛,那麼清澈。他就這麼望著我,似是打量。
我聽到了自己久違的心跳,就像是一直被人扼住的心臟,如今突然被鬆開一般,那跳動伴隨著幸福,卻也有著劇烈的疼痛,那麼深刻與尖銳……
這讓我想起許久以前,當我還很小的時候,當我與芳華第一次見面時,芳華也是這麼清澈地望著我,只是嘴角勾笑,臉上顯得平靜而從容,可如今這小傢伙卻躲在草後面,眼神裡有著怯怯的好奇。
“芳華。。。。。。”
雖然我每次都在心底喊了許多遍,可如今真正面對著他開口,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