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似乎對他的髮絲更有興趣,胖乎乎的手指,將青絲纏繞了一圈又一圈,掌收緊,眯起眼笑著。
“我該把你還給她嗎。。。。。。”
芳華俯身,拿手輕輕點著她的小臉蛋,自顧自地說:“我活不太久了,若留著你……”
小傢伙望著芳華的袖子,咿咿呀呀抓著啃。
“咦。”芳華蹲下,掰開她的嘴,“長牙了。”
終於發現自己啃不來布料了……小傢伙疏淡的眉蹙著,扁嘴,又直接啃著他不請自入的手指。
待芳華驚叫著抽出來的時候,食指上已滿是津液了。
“說到哪兒了。”芳華四處望望,把滿是口水的手往身上擦了擦,“若是留著你,她遲早會來找我。每次都是我等她,我也想讓她等一次。你說是不是… …”
他笑,小娃也笑。兩人不知道在樂什麼,反正總不會是因為一件事。
“被愛是什麼滋味……”芳華收斂了笑,眼神黯淡了,抬手抽走了又被她叼在嘴裡嚼著磨牙的腰帶,嘆息了一聲。他徐徐起身,有些落魄地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隨手拿起了一卷書,呆看著書卷上的字,可心思全不在書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芳華眼微眯著,有些昏昏欲睡了,卻在此刻聽到清脆的聲響,他轉身一看,不禁有些失笑。
小傢伙被一團東西潑得溼透了,手上還死擰著一個布團,扎著小馬步。
案上一隻大木盆被掀翻在地,地面上已被濺溼了一大塊。她表情有些怔,傻傻地看著芳華,想哭卻又憋了回去。那白嫩豆腐一般的臉蛋一會兒紅一會兒黑,生動極了。
芳華這才正顏,走近了,替了一眼木盆,逮著她聞了一下,忙將小傢伙夾在腋下,一把扔入後院的碧池裡。
他袍子也未來得及脫,一腳淺一腳深地跨進了水裡,挽起了袖子,逮著她就開始洗了起來。
“你啊,什麼不好玩,偏弄我才配了一半的藥方,這下可好,髒兮兮的……這一身黑的玩意兒要怎麼弄掉?〃
擦不掉,洗不掉,全身黑不溜秋的,原本漂亮的娃,這下黑炭似的睜著兩隻忽閃的大眼睛瞅著他。
芳華長吸一口氣,說:“這會兒就算連你的親孃怕也不認識你了。”末了他沉默了,或許不認識也好。
看來老天爺在相助於他……這個小傢伙終究是被自己帶親了,若再被人從懷裡掏走,還真比割肉還痛苦。
碧池裡,一大一小兩個人在水裡對望著,突然小傢伙一個激靈,轉身來了個笨拙約狗刨式……
“你幹嗎,幹嗎?”芳華也斜著眼,揪著她的小衣領子。她還在撲騰著水,繼續鍥而不捨、意志堅定的狗刨式游泳。待他從水裡將她揪出來後,小傢伙渾身溼漉漉地淌著水,手裡卻多了一朵紅蓮花。
“送給我的?〃
芳華欣喜了,一手揪著她拎到了面前,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他一搶,小傢伙就收手;再搶,小傢伙委屈,再收。
“原來……不是送給我的啊。”某芳華臉上有難得的失望表情,突然小傢伙感到自己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急速下降,離水面只差幾寸了,胖乎乎的小手忙把紅蓮送了出去。
“我就說嘛。”芳華笑了,“這紅蓮一定是送給我的。”說完鬆手。啪的一聲,小傢伙又光榮地落水了,激起水花無數。
街上喧鬧極了,()集市上來往的人很多。小傢伙被芳華拉著,亦步亦趨,走得不情不願的。
她死死地盯著小販,他們攤位上擺著五花八門的玩意兒。芳華靜靜地看了她一眼,手悄悄地掏了一會兒,斜了一眼為數不多的銅板,悄悄拉她走了。
宅子裡,芳華坐在庭院,削著木頭,冥思了一會兒,便拿著小刀雕刻了起來……
小傢伙蹲在地上,拿著剛做好的空竹與撥浪鼓,玩得不亦樂乎。
芳華抬頭,靜靜地望著嬉戲的小身影,竟沒察覺到自己臉上浮現的笑,是那麼的閒淡與從容。
時光慢慢地在二人身上流淌而過。
風雪夾雜的日子,芳華咳嗽著牽著一個打扮得乾淨整潔的小娃,腳步有些虛。
風很大,地上有一大一小兩行腳印。
他穿著白狐毛的氅,遮住了大部分的臉,唯獨眼角下的淚痣墨黑一粒。他的眼神含著憂傷,不捨地摸了摸嚼糖的小傢伙。他淺笑著將小孩交給了破廟裡的一個老乞丐,低頭從袖子裡摸出了所有的銀兩,放在那個乞丐的手裡。末了,他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