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計傷亡的攻擊,兩人的子彈很快打光,重新蹲下來的時候,洛朗想起來說:“對了,第一營已經在石橋對岸覓了一處比較開闊的平地,他們設定好了指引訊號,明早就會有飛機運送戰鬥步兵和裝備彈藥來!”
“你說什麼時候?”萊格利斯大聲問。
“明天一早,機降運輸!”洛朗說。
萊格利斯點頭表示自己聽到回答了,緊跟著,負責無線電聯絡的通訊兵揹著步話機來到跟前:“長官,接通指揮部了,中校想和您講話!”
“謝天謝地!”
萊格利斯連忙放下衝鋒槍,在槍聲爆炸聲此起彼伏的背景聲中拿起耳機話筒,粗放地說道:“中校,我是比耶爾。萊格利斯,情況很不樂觀,敵人的進攻相當猛烈,我們傷亡很大。更糟糕的是傷兵無法及時轉運……是嗎?長官,那太好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天大的好訊息!但願他們能夠快點抵達……好,我明白了!”
放下耳機話筒,萊格利斯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滿臉漲紅、眼放精光,他探起頭往河面方向張望片刻,隨即從軍官斜挎包裡取出一根**大小的煙火棒。拉燃之後往塹壕後面一插,全然不顧這個過程中腦袋跟手臂隨時有被流彈擊中的可能。
完成這一舉動之後,萊格利斯方才對洛朗軍士說:“外籍軍團派了兩個戰鬥連乘船趕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聽到勃朗寧m2的重金屬噪音了!”
洛朗軍士剛剛打完又一匣子彈。他一邊裝彈一邊問:“他們已經到了?”
萊格利斯回答道:“中校說他們船上有紅色航標燈,而我看到河面上有紅色的光點,也許還有幾公里,提前讓他們看清我們的方位也好!”
軍士有軍士的角色和職責,洛朗沒有繼續多問,而是嘀咕了一句“但願如此”。戰鬥不知不覺已經進行了一刻鐘,正面的北越指揮官似乎對無休止境的消耗失去了耐心,白天出現過的哨聲又一次響起,衝到一半的北越士兵迅速後退。而這次遺留在稻田和河岸陣地前方的屍體比黃昏前多了三倍不止,而這一場面也讓萊格利斯產生了另一個疑問:如果北越反抗軍在與法**隊的戰鬥中總是蒙受這樣的傷亡,他們早該人力耗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勢大,而法國傘兵的地面戰鬥力還不至於凌駕步兵之上,難道是空降戰術發揮出了化腐朽為神奇的作用?
萊格利斯的傘兵優越感還沒持續兩分鐘,在塹壕右側的艾蒂安軍士就匆匆忙忙跑來報告:右翼防禦點貌似已遭北越軍隊攻破!
聽聞這一訊息,萊格利斯大驚失色。他連忙跑到陣地最右側。夜間防禦必須藉助照明彈,友鄰防禦點之前也確實在不斷髮射照明彈,這時候卻不見有人工照明,陣地周圍星星點點的閃光不多,說明戰鬥雖然還沒結束,但激烈的對峙已經因為一方取得壓倒位置而結束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萊格利斯不願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同樣規格的防禦點難道就這樣在北越軍隊的一個衝鋒面前淪陷了?在艾蒂安軍士的建議下,他讓屬下以迫擊炮向右側發射一發照明彈。當慘白的光芒照亮那一區域時,他看到螞蝗般的北越士兵已經佔領了防禦點,最糟糕的還不止於此,四名法國傘兵正朝自己這邊後撤,照明彈的光亮把他們的身影從懵懂夜幕中揪了出來,為北越士兵提供了絕佳的瞄準條件。硬實的步槍聲突然暴增。轉眼之間,四名法國傘兵一個不少地中彈倒下,有的還沒立即死去,而是在河灘上掙扎著往這邊爬,直至更多槍彈結束他們的痛苦。
“啊……”萊格利斯抑制不住情緒地吼叫著,他一把從身旁士兵手中奪過bar,拼了命的往右側防禦點射擊,直至把彈匣裡的子彈全部打光……
“長官!長官!”
洛朗的呼喚聲將萊格利斯從近乎癲狂的狀態拉回到現實,他茫然抬頭看著同伴,忽然感覺前胸後背溼涼涼的,貼身背心好像已經被汗水打溼了。
“長官,外籍兵團的一艘船艇已經靠岸,領隊的是福列中尉,看樣子是個法國人,他帶來了大約一個排計程車兵!”洛朗低聲報告說。
“噢!福列中尉!”萊格利斯有些失神地站了起來,恍然回頭,右翼防禦點完全隱於夜幕當中。
等萊格利斯回到陣地中部,一名體型瘦高的軍官已在那裡等候。夜色中看不清對方的膚色和容貌,但1948年定型的法國傘兵盔扣在他的腦袋上就像是農夫戴斗笠,而沉重的氣氛抹殺了一切與幽默相干的感官。萊格利斯端正敬禮道:“長官,十號臨時防禦點指揮官、傘兵少尉比耶爾。萊格利斯向您致敬!”
“戴斗笠的農夫”面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