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剛從別墅的小門出來,一枚炮彈就落在了不遠處的陣地上,這不僅震得他耳朵鳴,爆炸形成的氣浪更是卷著積雪泥屑飛來。林恩下意識地低頭彎腰,可在這強勁的衝擊下仍是站不穩腳。等到氣浪消去,林恩又繼續同伴們所在的戰壕跑——這是新兵最容易犯的一個致命錯誤,要知道連續炮擊會形成片狀的殺傷區域,暴露在外的人甚至可能被落在幾十米外的炮彈產生的彈片奪走生命。儘管陣地上有人注意到這個冒失鬼並且大聲喊叫提醒他趴倒,然而林恩依然埋頭往前跑,在他看來區區五十米的路程轉眼就到,可這“一轉眼”所需要的時間比他想象的要長得多!
轟……轟……轟……
經過最初的調整,蘇軍的炮火漸漸開始向北岸延伸,越來越多的炮彈落在德軍陣地上,短時間內就形成了熾烈的烈焰風暴,在爆炸衝擊波和彈片的雙重作用下,別墅朝南一面殘存的玻璃紛紛破碎墜落,在這樣的情況下,林恩仍然暴露在陣地上,炮彈的巨響震暈了他的頭腦,濃烈的硝煙迷亂了他的眼睛,狂虐的氣浪撞得他左搖右擺,就在一些老兵提前為他哀悼的時候,這傢伙腳下一滑,竟然滾進了一個散兵坑!
跌進散兵坑也就短短几秒,林恩突然感覺頭部的暈眩、腹腔的反胃以及四肢的乏力症狀統統減輕了。隨著思維的清醒,他突然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舉動簡直就是在自殺,以至於他自己也覺得不可理解。
敵人兇猛的炮火仍在持續的肆虐這處陣地,躺在形如墓坑的散兵坑裡,林恩怔怔地仰望天空,夕陽剛剛沉入地平線,蔚藍的天幕染著一層鮮豔的血紅,四處濺落的泥塊就像鳥兒一樣不斷從眼前飛過,飄然而過的陣陣硝煙形如雲團卻永遠沒有云團的飄逸。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的爆炸終於減弱了——雖然聽力受到聲波震盪而出現了暫時性的下降,但從地面的顫動感也能夠察覺出這種變化。毫無徵兆地接連咳嗽了好幾聲,林恩的意識終於完全清醒了。自我感覺了一下,好在身體沒有受傷;左右摸了摸,步槍也還在。在剛好容納一人的散兵坑裡勉強轉了個身,忽感四肢有種怪異的痠麻,小心翼翼地將戴著鋼盔的腦袋探出地面以上,蘇軍的炮火還未完全平息,T-34連同披著白色斗篷的步兵已然出現在了河對岸。沒有任何的緩衝與節奏轉換,戰鬥直接上演!
憑藉動力優勢,一輛輛T-34在開闊地帶跑得飛快,那架勢彷彿準備直接飛越河流似的。緊跟著坦克投入進攻的蘇軍步兵們也一個個拼命奔跑,但任憑兩條腿怎麼擺動也快不過鋼輪履帶,他們眼睜睜看著己方坦克從身旁飛馳而過,很快就被拉開了上百米的距離。
不經意地轉頭向右,林恩現“霍爾根”也遭到了蘇軍炮擊,自然美麗的小鎮此時濃煙四起,想必又有不少建築毀於戰火,心裡頓時有種無助的失落感。
咻……轟!
突然襲來的炮彈迫使林恩第一時間低下了頭,這個由先期抵達計程車兵挖設的散兵坑橫向寬接近兩米,縱向長半米,深約有一米,可以容納雙人或三人戰鬥小組駐守,估計是預留給反坦克戰鬥人員使用的。林恩以單膝跪地正好可以在射擊和隱蔽兩種姿態之間自由轉換,撇開新時代青年沉重的社會責任感,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攸關個人生存的正面戰場上。臨近河岸,那些狂奔的T-34終於放慢了度,而進攻方的指揮官在戰術上應該是早有安排的:一部分坦克極慢或是乾脆停下來使用坦克炮和機槍對德軍陣地實施火力壓制,另一部分則徑直駛到河岸邊嘗試直接渡河。這裡的河岸雖然不高,但地勢上還是有所區別的。在坦克手們無法下車檢視的情況下,一輛T-34不幸選擇了相對垂直的河岸,履帶剛有三分之一碾過河岸邊緣,泥土崩塌就造成坦克猛然前栽,所幸落差只有一米,坦克成員們頂多摔個輕傷,只是坦克炮管連同車身全部頓時插進河床,駕駛員試圖倒車,但履帶拼命反轉卻根本抓不住鬆散的泥土。埋伏在陣地側後方的德軍坦克炮怎會放過如此機會?一炮彈就直接掀了它的天靈蓋。同樣是命,林恩剛剛的運氣就好的讓人咋舌,那輛T-34裡面的蘇軍坦克手們就很無奈了。瞧!那些找到緩坡下河的坦克雖然也有幾秒鐘的時間把“天靈蓋”展示給了對方,但只要動作夠快,下河之後不就立馬恢復了捨我其誰的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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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神射手】………
三、四十米寬的河床,半米深的河水,這樣的自然屏障阻擋蘇軍步兵進攻尚能發揮一些作用,想阻擋成群結隊的T-34?難!
德軍防線上僅有的幾門反坦克火炮聲嘶力竭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