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多少都比他人更瞭解的多一些。多半是事先就發現情況不對,所以掌握先機,這才僥倖逃開的。不過也幸虧他機警,這才有時間將範師兄救出來加以療傷,否則誰也說不好會出什麼事!」
蘇茹默然半晌,面上陰晴不定,許久方道:「他、他都變成這樣了,你為什麼還要去見他?」
田不易深吸了一口氣,道:「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難道你也不懂我為什麼要去見他麼?」
蘇茹低聲道:「可是,他……掌門師兄他此刻心魔入體,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而且他道行如此之高,遠勝你我,你此番冒險前去,我只怕,只怕……」
話說到後面,蘇茹的聲音越發低了,到最後已是難以聽見,顯然她自己也不願說出口。
田不易嘆了口氣,回身凝視了蘇茹一眼,伸出手輕輕拉住蘇茹纖手,柔聲道:「你我一世夫妻,我當然知道你擔心什麼。有你這份心,便是我出了什麼事,也不在乎了……」
蘇茹眉頭一皺,打斷了他,嗔道:「你胡說什麼!」
田不易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又道:「你是知道的,誅仙古劍的秘密本是青雲門最高機密,本只有掌教一人知曉。只是當年蠻荒一戰,我、曾叔常等數人跟隨萬師兄決戰萬里黃沙,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這個秘密。後來我們數人就是在祖師祠堂之中,當著青雲門歷代祖師靈位立下重誓,終此一生,絕不洩露這秘密半點。」
蘇茹嘆了口氣,道:「你怎麼又提起這事了,當初我也在場,也同你們一樣發誓的,怎麼會不記得?」
田不易森然道:「自青葉祖師留下親筆誡碑,歷代祖師無不再三告誡,誅仙古劍不可輕用。青葉祖師誡碑之中,更明言誅仙劍靈乃無上兇靈,持劍人心志不堅、根基不穩,便將墮入魔道。如今道玄師兄這種種異象,豈非正應驗了祖師所言!」
蘇茹低下頭,默然許久。
田不易抬頭看了看微亮的天空,遠方處,清晨的山霧盡頭,雲霧繚繞的地方,巍峨高聳的通天峰身影若隱若現。
「這些年來,道玄師兄勵精圖治,將我們青雲一門整頓的好生興旺,到如今傲視天下,領袖天下正道。」田不易的聲音聽起來,忽然間多了幾分滄桑之意,「我也曾經想過,當年就算當真是萬師兄坐了掌教這個位置,只怕也未必能比道玄師兄做的好了。」
蘇茹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低聲叫了一聲:「不易……」只是後面的話,她卻似乎欲言又止。
田不易負著手,面上神情有些惘然,道:「這許多年間,我雖然還是暗中供奉著萬師兄靈位,但對道玄師兄,老實說,我真的越來越佩服,雖然平日裡多有口角,但對他為人處事,我卻是沒話說的,就算是十年前,他用誅仙劍劈老七的時候……」
「不易,別說了!」蘇茹突然喊了出來,不知怎麼,看著田不易的她,眼眶竟有些紅了。
田不易面上肌肉動了動,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但看去哪有絲毫笑意,只有痛心而已:「世間最明白我心意的人,便是你了。十年前那一戰,我、我……」他長嘆一聲,道:「我是真捨不得老七啊!這一群弟子中,雖然那小子看著最不順眼,但我終究還是……唉!」
隨著他一聲長嘆,兩人都不說話了,直到過了一會,田不易似自嘲一般苦笑了一下,道:「當日事後,我也曾對道玄師兄深懷不滿,老七是我養大的,這十數年時光,難道我還不知道他是什麼人麼?有什麼事也是我來教他,說不定事情也尚有轉圜餘地。可是那一劍下去,嘿嘿,老七還沒事,先劈死了個碧瑤,這一下倒好,老七不反也得反了。以他那個死心眼的性子,這一生一世,只怕都毀在那一劍之下了。」
「可是,這幾年間,我偶爾自省,回想起此事的時候,也曾想過,若是我在道玄師兄那個位子上,這一劍,我是斬,還是不斬呢?」
蘇茹凝視著丈夫,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無言的輕輕拉住他的手掌,用手輕拍他的掌背,帶著一絲安慰。
田不易淡淡一笑,帶著幾分無奈,對著蘇茹,笑了笑道:「換了我,只怕也終究還是要劈出那一劍的。」
像是早就知道了這個答案,蘇茹默默低頭,沒有說話。
田不易也沉默了下去,凝視著遠方通天峰的方向。
半晌之後,蘇茹忽然道:「既然你心意已決,不如我陪你一起去見道玄師兄吧!」
田不易搖了搖頭,道:「你還是不要去了,人多了,反而不好說話。道玄師兄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為了天下蒼生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