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顯是生氣了,不止是生氣,還很惱火,相當煩躁。
只是,錦言一起身,便覺兩眼一陣發黑,頭暈目眩,她隨即雙手緊緊按在桌上,這才支撐住身體,抬起頭,卻見身前已沒了人。她本以為他已經離開了,隨即單手按上太陽穴,一屁股坐回椅子裡,頭都不抬的對外道:“綿綿,把藥箱拿來。”
她話音才落,額頭上忽而便多了一隻溫熱的大掌,錦言身體一震,抬起頭,果見秦非離已經站到了她身側,額頭上的手赫然便是他的。
“你在發燒?”他低沉的嗓音略帶沙啞的響在耳側,錦言抬起手來,一掌拍在他的手背上,想把他的手趕走,卻發覺渾身竟然綿軟無力,抬起的手就像撓癢癢一樣,輕輕在秦非離手背一碰,便掉了下來。
秦非離當即眼色一沉,不由分說的直接打橫將她抱起,放到診室一旁的榻上,隨即快步走到外間。
很快,蘇綿綿便同他一起走了進來。
一觸到錦言蒼白的面色,蘇綿綿當即驚了下,因為剛剛錦言來時,雖然已經在病中,也尚未退燒,可絕對不是這樣的面色,她急急忙忙地放下藥箱,替錦言把脈,當即又是一震。
明明服過退燒藥了,可分明,錦言此刻的脈象半點好轉都沒有,反倒加重了。
蘇綿綿抬頭卡了秦非離一眼,瞧見他臉色沉得厲害,當即也顧不得許多了,道:“煩勞王爺將小姐抱到房間去,小姐病得有些嚴重,退燒藥已經不起作用,我要替她扎針,疏通經脈散熱。”
秦非離二話不說便打橫再次抱起錦言。
這一次的病情的確來勢洶洶,錦言才過這麼一會兒,神識已經迷糊了不少,秦非離抱起她時,她已經全然沒了反抗的意識,乖乖的窩在他的懷中,面色蒼白,身體卻分明又燙得厲害。
秦非離抱著錦言出來時,把外頭的人震得都沒法反應。
冷月,花蕊和平凡,俱都呈現一副呆愣的神情,凌雪雁還等在那裡沒有離開,此刻見著秦非離抱了錦言出來,頓時站起身來。
秦非離來不及說太多,只是對著她沉眸道:“館主病得嚴重,本王去去就來。”
凌雪雁沒說什麼,只是立在那裡,秦非離隨即抱著錦言,跟著蘇綿綿往後頭走去。而三女這時反應過來,急忙跟了上去。
一路至寢房,秦非離將錦言放到*上躺好,蘇綿綿隨即在身後道:“王爺請回,我要為小姐施針了。”
秦非離身形一頓,這才站起身來,諱莫如深的點了點頭,問道:“會有危險嗎?”
蘇綿綿搖了搖頭:“王爺放心,小姐只是尋常的風寒,只要施針散熱,再配以我開的藥服用,不會有大礙的。”
秦非離點了點頭,又回頭看了榻上的錦言一眼,對蘇綿綿道:“好好照顧你家小姐。”
蘇綿綿看他一眼,勾起一個頗為嘲弄的笑意道:“這是自然,只要王爺不在,我們一定會將小姐照顧得很好。”
秦非離沒有答話,也沒有理會她眸中的怨怪之色,沉默的微微頷首,這才大步走了出去。
冷月一行人與秦非離打了個照面,三個丫頭到底多少忌憚他的身份,勉強笑著算行禮招呼,秦非離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們一眼,什麼都沒說,便繼續朝前行去。
三女隨即快步湧進房內。
蘇綿綿正開啟藥箱,準備拿出銀針出來,見到三人進來,隨即道:“冷月,你和花蕊去吩咐廚房弄些熱水和燒酒來,另外,讓廚房再熬一份退燒藥,平凡姐,你幫忙把小姐衣服脫了,我得施針。”
三人聞言,下意識看向*上已經昏迷的錦言,俱是一震,冷月快走一步道:“小姐是不是病得很嚴重?”
蘇綿綿抬起頭來,面色有些凝重道:“小姐確實病得嚴重,所以,我得趕緊用法子讓她的燒退下去,不然,就真的危險了。”
三女聞言,面色一正,急忙快速行動起來。
*
錦言醒來之時,天色已全黑了下來,她迷迷糊糊的轉醒,只覺渾身軟綿綿的,半點力氣也沒有,一抬頭,正看到*前坐了一人,已經趴在她旁邊睡著了。
錦言細細瞧去,赫然便是冷月。
她眸中的光柔和下來,小心翼翼地起身,拖著無力的身體,走到*下的櫃子裡抽出一件外袍來,再回到*前,蓋到冷月身上,這才作罷。
冷月似乎是真的累了,睡得沉,在她給她蓋衣服的時候,她沉得半點反應都無,錦言隨即微微一笑,這才站起身來,披上外袍,走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