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多了幾分愧疚。當年老爺誤判,趕到段宗和家中,他的妻子已經不堪打擊帶著兩個兒子投河自盡。幸得老天有眼,段宗和的小兒子大難不死,這是上天給他們楊家一個贖罪的機會。而現在段宗和的大兒子也活著,真是老天有眼吶!
展昭看到楊李氏的神情,他溫潤一笑道:“相信楊老婦人也不希望,他們兄弟二人相見而不能相認吧?展某也相信,中牟縣內的舊檔案能說明一切。”這後一句展昭卻是對段清河說的。
段清河本就是身修行潔、正直無私的好官,只是仇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十年來壓抑在心中的仇恨讓他突然爆發,現在他聽到這個陌生男子的話更是急於知曉答案,於是在眾人還未有反映之前,便直接衝回府衙,前去調閱檔案。
何康十年來對清河悉心教導,他何嘗不知清河心中的苦楚,可當年楊仲康誤斬恩人,責任也不在他,可他依然引咎辭官,從此不知去向。如今他自是期望楊謝祖是清河的親弟弟,看之前楊李氏在大堂上如此維護楊謝祖,也許他的出現能夠平息兩家恩怨,撫平清河內心的傷痛。
何康看了一眼楊謝祖,揮手示意讓這一干人等跟他回衙。
段清河看著手中的檔案,他失力靠在椅背上。
檔案中記載:中牟縣令楊仲康,生有一子……
天禧五年,如今粗粗算來以二十七歲,而楊謝祖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難道他真的是他弟弟!
段清河抬眼看著被何大叔帶進來的楊謝祖,在公堂上,他第一眼也覺得他長得與娘有些相似,如今看來他真的是他弟弟。
段清河霍的一聲自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邊往楊謝祖身邊走,邊指責道:“你,怎麼可以認仇人做父母,他們不配,他們是害的我們家破人亡的仇人啊!”段清河用力的搖著段謝祖的胳膊質問他。
楊謝祖被段清河抓的生疼,他求救的目光看向楊李氏道:“娘……”
楊李氏聽到段清河憤怒的質問,她便知道他對他們楊家是有多麼的憤恨,可即便這樣她仍沒想著逃避,這是他們楊家欠段家的。楊李氏對著段謝祖安慰道:“謝祖不要怕,他不會傷害你的,他是你哥哥,親哥哥……”
楊李氏說著說著便哽咽起來,她當作親自撫養的孩子,以後便再與她沒有任何瓜葛了。可是看到仍是抓著謝祖不放,她立即上前解釋道:“你不要怪他,他當年溺水,受到了驚嚇,有很多事情他都記不起來了。”
段清河聽到楊李氏的話,他充血的眼睛瞪向楊李氏:“不怪他,那就是怪你了!怪你的丈夫屈斬了我爹!只因我爹相貌與水盜相似,可憐他啞不能言,如此老實的一個人,卻因為捕魚的行當葬送了性命!我娘悲憤莫名,帶著我與幼弟投水自盡,若不是我中途掙脫,想要找何大叔前來救人,恐怕我早隨爹孃去了。”
楊謝祖聽了段清河的話,他向後踉蹌一步,閉上眼睛卻全是這十年來,娘和哥哥對他的愛護,楊謝祖上前擋在他娘面前道:“不!不管怎樣,娘她十年如一日待我比親子還親,家中清貧,全家人吃糠咽菜,卻只有我頓頓有肉,哥哥他更是一早設攤為代書,中午替人抬腳,夜晚還要打更守夜,賺得的前全都花在了我身上。徵兵西夏九死一生,我娘更是強迫自己的親生兒子,代我出征、可憐我哥,一介書生,至今仍是生死未卜。”
楊謝祖看著滄桑的母親,繼續道:“楊家欠我家兩條人命,我楊謝祖欠楊家的十世也還不完吶!”
楊謝祖說完跪在了楊李氏面前,虔誠的一拜後,楊謝祖閉上眼痛苦的道:“可是父母之仇謝祖不能視為無物,至此三拜後,以往恩怨一筆勾銷……”說著楊謝祖又是兩叩首。
段清河沒想到楊李氏竟會如此厚待他弟弟,他怔愣的站在當場。在仇恨與恩情中掙扎許久,段清河長嘆一口氣,胸中積累了十年的仇恨隨之吐了出來。
段清河對著一直靜立在一旁的陌生男子鞠躬道:“不知尊駕何人,請受清河一拜。”若不是這個人,他恐怕要害了自己的親弟弟,到時他還有何顏面再見地下的父母。
展昭見段清河眼中再無怨懟,深知段清河拜他何意,展昭跟著抱拳一禮道:“段縣令太客氣了,在下展昭,展昭在開封府中常聽大人說,段縣令公正無私,政簡刑輕,最是令大人得意的門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其餘隻字不提……
在借中牟縣的馬快衙差向開封府送了一封信之後,展大人終於帶著蘭竹去吃那頓久違的午飯了,吃完飯之後,展大人在蘭竹的要求下休息夠了半個小時,才驅馬上路。
因為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