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價格,玫瑰二人都不陪客。
那一天,正是黑道錢老大從上海回來的時候,眼見著舞廳裡新的紅人站在臺上歌舞,摸著絡腮鬍子指著臺上正唱著周璇的《知音何處尋》的凌如玫,大喊要她陪客。但凌如玫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繼續唱著“知音的人兒在何方,教人費思量”,聲音清冷動聽,倒不似是周璇那般早些年流行的典型燕語鶯聲。
錢老大見女人不識相,一個火大叫上手下的人就上臺去拉凌如玫下臺,蘇雲易清晰的看到她雖是眉不皺眼不眨卻晃過一絲害怕,待他發現自己今天根本沒帶任何人的時候,已經率先走上前去阻攔了。兩相爭持中,舞廳老闆終於自後臺走出。
八三年時,有些像無人管的時間,個個飛揚跋扈,在這場面上都要著面子不低頭。尤其老闆見錢老大也要禮讓三分,見蘇雲易孤身一人便站了錢老大一方,找來幾個夥計就要上手練拳。
凌如玫見這爭持的場面終於開口,轉身問蘇雲易:“你我萍水相逢,素昧平生,先生為何挺身而出?”
那時候的蘇雲易還不知道什麼叫做一見鍾情,什麼叫做心動使然,瞧著凌如玫那雙清澈的眼睛只下意識的說:“為了姑娘眼中的怕。”
凌如玫偏頭看了蘇雲易半晌,終於咯咯笑出聲,轉身問舞廳老闆:“我姐妹二人自來到這舞廳已經半年有餘,也為老闆賺了不少錢,今日若想脫籍,不知老闆要什麼樣的條件?”
錢老大在旁邊奸笑:“喲,進了舞廳的臺,上了妖精的身,還想脫籍?若是跟了大爺,大爺倒是可以根據你的床上功夫,幫你想想辦法。”
一句話把蘇雲易激怒,向來跟個憤青一樣的人,根本見不得這樣明面折辱人的話,一拳就揮了上去。但終究一個人難抵那麼多人,最後的蘇雲易縮在旮旯裡被打的全身是傷。
錢老大氣也出了,人也揍了,摟著凌如玫便要離開。卻見自門前人群敞開一條路,對面的陸鳴帶著人走進來。陸鳴本是知道蘇雲易和家裡鬧翻了,來找他,沒想到發生了這檔子事,口氣極硬。這時是兩邊都有了人,錢老大也是個知道進退的人,和解一番,留下了玫瑰二人,陸鳴帶著蘇雲易離開。
再之後就是蘇雲易病好,來舞廳接走了凌如玫姐妹。
蘇雲易談吐風趣,為人正直,凌如玫理所當然的陷入了他的溫情當中。兩人度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凌如玫將舞廳裡面需要穿的旗袍全部用火燒掉,套上了平常小戶人家的粗布麻衣。在有特殊的日子時,會穿上碎花裙子拽著蘇雲易的手臂遊湖泛舟,就像古時小姐出遊一樣,滿湖之上都會迴盪凌如玫清脆的笑聲。偶爾會和玫瑰在家裡做好了蘇雲易愛吃的小菜,等著他回來,一起晚飯,感受著最平凡的幸福。
關於這一段,蘇雲易講述的尤其清楚,他還記得凌如玫有五件旗袍,旗袍的樣式基本相同顏色卻是不同的,在她燒掉那些旗袍時轉頭對他淡淡一笑,就像為了他放棄過去一樣。她的碎花裙子上繡的是百合花,笑起來眼睛就像個月牙彎。有時天氣冷了,他會拿著那件他送的紅色呢子大衣,在她眉頭有些微皺的時候披在她的身上,然後她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絮叨著未來。他愛吃香菜,她總會在菜上灑些新鮮的香菜。
後來他問過凌如玫為何當時會說出脫籍那樣的話,凌如玫只道:“你挺身保護了我。”
動盪不平的社會,金錢利益為上的舞廳,能為她們出錢的人太多,但可以挺身保護她們的人卻太少。作為舞女,要的不過是安穩,想要廝守一生的人不過是可以保護她一生的人。
僅此而已。
可是卻好景不長,最平凡的感情,在那個時代,在那樣的家族,卻沒有那麼容易。
向雅玲有了孩子,帶著剛出生的孩子來到了蘇家。當時蘇雲易還不信,他沒有對向雅玲做過什麼哪可能會有孩子,可是蘇雲易的父親卻私下說,這是他們都知道的,向雅玲曾經用了藥爬上了他的床。就這樣蘇雲易迎來了他完全不知情的孩子。
他要離家而去,與父親斷絕父子關係,沒想到剛走了幾天就被父親給抓了回來。蘇雲易的父親為了所謂的聯姻將他關在了家裡,又私下找了陸鳴讓陸鳴想辦法將凌如玫趕走。
當凌如玫正開心的想要將有孕之事告訴蘇雲易時,蘇雲易卻一去不返,妹妹凌如瑰也反覆勸她,她依然執迷不悔,直到半月後陸鳴拿著錢找上門來。
他道:“蘇雲易將要舉行婚禮,他不過是玩玩,現在的大少爺私下都有養幾個女人,如今他要成家了,讓我來把這些錢給你,讓你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