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有著後世經歷的郎玉甫雖然不懂音樂,但是對一些耳熟能詳的的歌曲也有一點記憶。陳默很怕這種記憶會忽然消失,連忙根據節奏,一點一點摳譜。
花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陳默終於把這一首歌給記了下來,雖然可能有一些細節的轉折是錯誤的,但是最起碼,整個歌曲的主調,陳默保證沒有錯誤。當他把歌詞一句句地眷抄在紙上,陳默看著那一句句直刺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歌詞,忍不住潸然淚下。
當我走在這裡的每一條街道我的心似乎從來都不能平靜除了發動機的轟鳴和電氣之音我似乎聽到了他燭骨般的心跳我在這裡歡笑我在這裡哭泣我在這裡活著也在這裡死去我在這裡祈禱我在這裡迷惘我在這裡尋找在這裡失去北京北京咖啡館與廣場有三個街區就像霓虹燈到月亮的距離人們在掙扎中相互告慰和擁抱尋找著追逐著奄奄一息的碎夢我們在這歡笑我們在這哭泣我們在這活著也在這死去我們在這祈禱我們在這迷惘我們在這尋找也在這失去北京北京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離去我希望人們把我埋在這裡在這兒我能感覺到我的存在在這有太多讓我眷戀的東西我在這裡歡笑我在這裡哭泣我在這裡活著也在這死去我在這裡祈禱我在這裡迷惘我在這裡尋找也在這失去北京北京
這每一句歌詞,都彷彿在描寫著他,描寫著柔嘉,觸及到他內心的最軟處,最深處,讓他痛苦難忍。他自認自己從來不是矯情的人,可是這一刻,他是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了。
提到柔嘉,就不得不從陳默的爺爺陳一舟說起。他一輩子研究地質,解放前就是李老的學生,後來成為他的下屬,最後才進入石化行業。這一輩子,他最自豪的就是能夠與這樣一個功勳卓著的大人物,一直保持著亦師亦友的關係。
由於受到時代的拖累,陳默的爸爸陳建國和二叔陳建軍,都沒有完整地接受高等教育。所以老爺子對兩個兒子,既有愧疚,卻也瞧不起,見不到了想,見到了厭。而他最得意的門生,就是陳默的乾爹康學東。
陳默並不是從小就認了康學東當乾爹,而且這個乾爹他也從來沒有叫過,因為這個乾爹是在受到命運作弄之後的無奈之舉。陳默一直最想叫的,而是爸爸這兩個字,因為柔嘉就是康學東的女兒。
柔嘉只比陳默小三個月,兩個孩子從小就一起長大。那個時候營養不夠,柔嘉的媽媽劉夏身體不好,沒有奶水,柔嘉都是吃羅朝英的奶長大的。一直到上了幼兒園,兩個孩子還要睡一張床上,直到上了小學,才分開睡。
從一開始,兩家人對陳默和柔嘉的關係就樂見其成,可是好景不長,到了十二歲的時候,剛剛在國內掀起了旋風的日本電視連續劇《血凝》的熱潮還沒有完全消散,還在模仿山口百惠,將自己的髮型也剪成那個樣式的柔嘉,被查出患上了白血病。
雖然堅持了四年,但是柔嘉還是在陳默剛剛開始懂得愛的時候,永遠地離開了陳默,離開了大家,給所有人留下了痛苦而甜蜜的回憶。
這首歌,就像是為他們所寫,原本陳默對鮑家街43號這個樂隊並不太喜歡,唯一喜歡的也只是他們唱的一首《小鳥》,可是想不到這個主唱在後來可以寫出如此動聽的歌曲,他第一次關注起了這個叫王峰的歌手。
在房間裡自彈自唱了兩遍,陳默有一種強烈的衝動,他擦乾了淚水,拎著吉他背在了身後就出了門。“小正,一會我要是沒回來,你去給爺爺送飯,我晚一點去換你回來!”
陳正從他的房間裡跑出來,“哥,這首歌真棒,是誰唱的?!”
陳默懶得理他。“我的話你聽到了吧?!”
“交給我妥了!您要幹嘛去?”
“去找你柔嘉姐。”聽到這話,他自覺地閉住了嘴。只要陳默說要去找柔嘉,誰也不敢觸他黴頭。
陳默駕駛著摩托車,這輛拉風的摩托車和他拉風的造型,一路吸引了不少美女的關注,可是他都沒有絲毫在意。他的所有心思,全部沉浸在了這首歌之中。他一定要第一時間在柔嘉的墳前唱這首歌,不唱的話,他感覺自己也要活不下去了。
沿著平安大街一路西行,抵達四環路後插上永定河旁邊的小路,陳默抵達了位於五環邊的福田公墓。這條路他每個月最低就要走兩趟,閉著眼睛也不會忘記。
柔嘉的墓穴位於溝北區的桃林內,九二年的時候,這裡的墓穴價格還不高,康學東為她在溝北的一個僻靜角落安了家。每當到了心情煩悶的時候,陳默就會一個人過來,在墓碑前默默地坐上半天。
當初他的父母離婚,更是讓他成為了這裡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