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所有的心理建設必然瓦解潰敗,江蘺凡每回與他照面,冷靜一詞必然忘得乾乾淨淨。他怎麼會出現在她的公寓中?而且還用私闖、沒經過她的同意的方式。
“你上哪去了?”他不答反問,彷彿是不滿妻子夜歸的忿怒丈夫,態度是那般的天經地義。
“水寰,我在問你話。”
“你也沒回答我,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了?”他指了指手錶。
天殺的,本來以為中午的鬧劇會讓她嘔得無心上班,甚至提早回到公寓,可是結果並沒有如他所預期般,她依舊安若泰山地待在唐氏做她的工作,甚至變本加厲留到現在才回家。想來他是自作多情了?虧他還自我懷疑是否喜歡上她了?
“出去!”江蘺凡打算驅逐這陰魂不散的傢伙,不願他再來動搖她的意志。
“凌晨兩點。”
“水寰。”
“一個單身女郎這麼晚回家實在需要檢討。”
他跟她一直各說各話,根本毫無交集。這男人是哪根筋燒壞了,跟她玩牛頭不對馬嘴的無聊遊戲。管她幾點回家,逾越本分的人竟敢嘮嘮叨叨,他當他是誰。
江蘺凡皮包一丟,壓抑下所有的浮躁,掉頭直接衝進寢室。隨他,管他愛賴在哪,又愛賴多久,總之別理他他自然會摸摸鼻子自認沒趣的滾蛋。
見她置若罔聞,水寰雙臂交抱,深深吸上一口氣。
他讓自己的聲音儘量放柔些。
“聽我一句勸,儘快離開唐氏機構,你若繼續留在那裡,招來的只有危險。”水寰當然明白自己行為上的失當,只是面對這種冥頑不靈的女孩,不用非常辦法又絕對沒有效果,她哪可能會乖乖站好聽他說話。
寢室裡頭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響,對他的奉勸更毫無反應,他該不會睡著了吧?
“江蘺凡,”水寰起身敲了敲寢室門,依然沒有聲音回應,濃眉一皺。“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喂……”隱約間,有水花流瀉聲,原來她在盥洗。
沒關係,等她出來,這一回無論如何都要跟她談個清楚,教她離開那個陰險男人。
半個鏡頭後,她帶著一身的馨香踅返客廳,邊走邊用厚毛巾包裡住溼濡的長髮。眸子移也不移一下,無視坐在沙發上的水寰為隱形人,逕往左邊的櫃子方向而去。
一襲家居白色長衫罩住她玲瓏的身段,卻在她翩然的步伐中勾勒出若隱若現的美妙曲線來,她全身不僅飄逸出一股脫俗的美態,更兼散發獨特的吸引與魅力。
她從櫃子抽屜中拿出吹風機後,連睬都不睬他地又回頭往寢室走。
“你這副模樣唐震餘也看過了。”水寰齒縫突然迸出硝酸味,氣她的毫無戒心,她明不明白自己這等模樣充滿致命的吸引力,會成為狼群撲擊的物件,或者說她根本不在意。
江蘺凡橫了他一眼,無邪的眼神透露著她不明白他生什麼氣。
被她的無邪所反擊!水寰不禁暗罵自己一句。他老忘了她是從一個不曾沾染過世情的桃源仙境來的無邪丫頭,對人性的瞭解一如初生稚子。只是,她既然跳進這團大染缸之中,基本的自我保護也該懂。
“小心一點,別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在男人面前隨便展露出來。”他如導師,出言教誨。
這傢伙又在鬼扯些什麼東西?他不能閉上尊口,識相的滾蛋嗎?
“聽我的話!別充耳不合。”他就跟個傻瓜一樣被她氣得團團轉,卻還落個自說自話的下場,沒理由。“江蘺凡……”
“你說夠了沒有。”她煩死了,一個旋身,好巧不巧腳踝居然去纏住吹風機的電線。一個重心不穩,腳底一滑,身子就往後栽倒。
水寰眼明手快躍前摟住她的腰,但氣炸了的江蘺凡根本不給他救美的機會。當他摟住她時,她忽然用雙手猛推他的胸膛,她雖出手不意,他卻緊拉住她,經過電光石火的三秒鐘拉鋸後,終不敵腳下的溼滑,溜出戰果,雙雙跌倒在瓷磚上,還栽了個女俯在男身的曖昧姿勢。
臉與臉相對,咫尺相近的距離盈繞著她梳洗後的玫瑰味,香的迷人。而原本包裹住溼發的毛巾早已掉落,宛如黑綢緞的髮絲,從兩鬢旁垂下,圈住了他的身,也圈住了彼此的氣息。她的馨香與專屬於他的男性氣味融合交錯,在彼方鼻端前拂盈繚繞,勾引出蠢動的心悸。
哪裡錯了?抑或是遲到今日、此刻,才敲開她封密的曼魂。那種彷彿早該熟悉對方的震盪讓江蘺凡的雙眼逐漸迷濛,一道道赤裸的搔癢,更在霎時間亂了她的魂魄。
她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