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這種情感的宣洩渠道,原本內向憂鬱的她竟然漸漸變得開朗起來。
範曉鷗將自己的這種轉變歸功於歐陽明遠,她對他產生了一種朦朧的情愫,等他的信成了她灰暗生活中唯一的希冀。
她在信中聽說他喜歡集郵,集郵冊裡還空了一大塊,於是她翻箱倒櫃地找到了爺爺的集郵冊,從裡面悄悄地抽出了幾張她認為比較好看的郵票來,夾在信紙中給歐陽明遠分幾次寄去。果然,歐陽明遠收到郵票後,來信中的語氣也變得親密了起來。
範曉鷗簡直受寵若驚,於是越發對歐陽明遠掏心掏肺,她特意再次找到了爺爺鎖起來的一本小小郵票冊,那本郵票冊裡三張一套的郵票已經被她監守自盜,只剩下一張藍色的郵票,她想了想,便將最後的那張藍色的郵票也一併寄給了歐陽明遠。
這下,他該對她更熱情了吧,會不會來信邀請她去北京觀光旅行?見面了會不會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會不會用一雙多情的眼睛望著她?假如可以,那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呀,她懷著一顆憧憬的少女之心思忖著,臉紅紅的,簡直寢食難安了。
她和他的“月朦朧鳥朦朧”的愛情,假如也能寫上知音雜誌,也許就該套用那篇《一顆心與一頭牛,那是美國窮媽媽本色的愛》的標題,也寫一個《一張郵票和一個少年,是花季少女純潔的夢》的故事,該有多轟動和熱烈啊!
俗話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思考中的範曉鷗渾然不曉得自己被上帝嘲笑。
很多年以後,她才發覺當時的自己明顯是中了《知音》的毒。後來者誰都比她聰明,人家管這種煽情誇張的絮叨,都叫“冷豔優雅”的知音體。
第三章 玩物喪志(1)
聶梓涵喜歡獨處,不太喜歡熱鬧。集郵是他簡單的愛好之一,卻又無比執著。
藍軍郵的意外所得讓他有些喜出望外,沒事他就會拿出集郵冊來觀看,那股熱乎勁不亞於高爾基說過的“猶如飢餓的人撲在麵包上。”
午後,他正熱切地撲在集郵冊上,肩頭上突然被拍了一下,“梓涵,爺爺看你來了!”
聽到突然響起的聲音,聶梓涵條件反射地就從桌邊立刻跳起來,跳得太猛,膝蓋磕在了椅角上,他顧不得疼痛,連忙站直了身體,就對著那個人影響亮地開口:“爺爺——”
耳邊傳來了爽朗的笑聲,聶梓涵定睛一看,立刻鬆了口氣,“小舅舅,是你?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話說完,他抹了一把臉上淌下來的汗,俊朗的臉抽/搐了一下,轉身就要把集郵冊合上。
來人身材不高,但面容清雅,表情溫和,他笑著說:“怎麼,不歡迎我?”這位就是聶梓涵人神共憤的舅舅歐陽明遠了。這舅舅和外甥因為年紀相差不了幾歲,玩得好得可以穿同一條褲子。歐陽明遠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上大學的時候就無心學業,騰出來了時間和精力專門用來泡妞。除了不敢上街調戲婦女以外,其它無惡不作。
歐陽明遠調戲婦女雖然不敢,調戲女生卻是本行。直到大學畢業後還有女生跟在他後頭尋死覓活的。因此歐陽明遠對雜誌上那則土得掉渣的徵婚啟事非常不以為然,認為是有損他泡妞高手的威名,若不是看在聶梓涵的份上,他才不會丟份到這種程度呢。
但聶梓涵卻不買他的帳,在學校,聶梓涵也是個風頭甚勁的人物,因為他有一張令人著迷的臉,如古希臘雕塑般輪廓分明。班上的女生說聶梓涵的眼睛裡常含“離憂之思”,既深沉又迷茫,猶如深潭使人痛惜惹人憐愛讓人想入非非繼而不能自拔云云。只有歐陽明遠知道聶梓涵的“離憂之思”代表著什麼,那就是:小爺沒錢用了。
聶梓涵對歐陽明遠的呱噪裝沒聽見,依舊擺弄著手裡的集郵冊。因為剛獲得寶貝,所以眼睛裡的“離憂”暫時告老隱退去了。歐陽明遠卻眼尖,立刻發現了那套醒目的三枚郵票,見過世面的他,也不由為這三枚郵票驚歎:“啊,小子,真有你的,竟然被你搜刮到了這麼珍貴的郵票!說,哪來的郵票?!”
聶梓涵聰明地不回答。
但歐陽明遠在看到那堆被聶梓涵翻得七零八落的信件,不由後悔不迭:“是從信裡掰出來的吧?早說這樣,我剛就不把信轉給你,留著自己獨享了!”收到包裹後,他本來是想親自開車送過來的,但臨時先送第六任女朋友回去,所以就把包裹寄存在門衛處,讓正在本城上大二不住校的聶梓涵回家後自己去拿,沒想到就這麼錯過了絕世珍稀。
“這是我的,別的還有,你自己找吧,”聶梓涵把集郵冊緊緊攥在手裡,用下巴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