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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刻15歲的榮琪一個人跑到美國來要與我和母親同住一間不到100平米的房子,每晚大談她的夢想。我在半夜問母親,“她的夢想怎麼會那麼多?我統共不過是想和母親有一間100平米的房子,吃得飽穿得暖,母親不用辛苦工作而已。”母親答,“所以她比我們快樂,即使沒有媽媽,她也比我們快樂。”

所以其實我一直羨慕和嫉妒榮琪的快樂和夢想,那是被母親承認的快樂。我一直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只是沒有想到那麼輕易的就被安牧看到。

叔叔提及願不願意搬回這裡來住,我婉拒,“我想沒有這個必要,現在的公寓離事務所很近,比較方便。”

榮琪附和,“這樣最好,我離家出走也有地方可去。”自然她是玩笑,她從來都懂得如何逗弄一家人開心,如何利用自己小小的嬌氣和任性讓這個家的氣氛活躍。

因為從5歲一直到14歲,榮琪都是這個家裡唯一的寶貝,以及,女人。

榮琪15歲在美國交的第一個男朋友曾帶回來讓母親過目,隨即戀情告終。彼時我人在紐黑文,每個月回一趟家。到她交第二個男朋友的時候母親問為什麼,她答,“我只是想體驗一下女兒帶男朋友回家給媽媽看是什麼樣的心情。”

現在她仍保留這個習慣。她打電話給母親問有沒有時間來看她的兒子,然後才解釋她剛剛決定把咖啡廳當作自己的兒子。掛下電話,她一臉興奮的說,嬸嬸決定下個禮拜回來!

榮琪分享了母親的愛。一度我用“奪走”這個詞。她好似母親的另一個孩子,一出現就奪走母親給我的愛。她毫無顧忌的向母親提著願望提著想法,母親一一應允。榮琪在對的時間遇見母親,得以享受母親的一切寵愛。榮琪的出現才讓我察覺到,我習慣性的剋制自己的慾望是因為母親,我逐漸養成的諸多顧忌也是因為母親。

我坐在酒吧裡把這些講給安牧聽。第一次進酒吧,第一次喝下除啤酒以外的高濃度酒,安牧又在打破我的禁忌。

我不想去公園因為母親沒有時間,我不想吃冰淇淋因為我們連飯都吃不飽,我不可以生氣不可以打人因為我不可以給母親惹麻煩,我不可以大聲喧譁大聲笑因為母親說我們的生活不足以如此,我不可以生病因為我們沒有多餘的錢,我不能哭因為母親看見了會一起哭,我不可以愛人因為母親說愛情是一把匕首,我們不可以拿自己去試它是不是夠鋒利。母親說……

我幾近說不下去……不可以喝酒因為母親說酒後容易吐真言。

所以不是我奪走榮琪的愛,母親說我們沒有資格和立場去搶奪任何人的愛……

從夢中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我只記得自己在不停說話,眼前還有眩暈感。

安牧開門進來,手裡端著據他說是醒酒茶的東西,難喝無比。

我又在他的家裡,立即緊張起來,“我昨晚是否發表了一些不正常的言論?”

他嚴肅點頭,“你說酒後容易吐真言,”想來我的神色非常緊張,他又笑了,“沒有沒有,你只是喝醉了就一直睡。”

“現在幾點?”

“早上7點。”

鬆一口氣,還好還好,“我有沒有開車來?”

“你的車在事務所樓下。”

我深呼吸,一向不願意求人,但是對著這個人,我似乎不停的都在請求,“能不能幫忙?”

他突然摸摸我的頭髮,“我送你回家換衣服,然後送你上班。”

他居然完全瞭解我的想法。謝謝。

開車到大廈口,正欲下車,一路陪我一起沉默的安牧突然開口,“Zoe,你願不願意過毫無顧忌的生活?”口氣堅定異常,目光澄明,“你願不願意讓我成為你的盟友一起作戰?”

我仰頭,深呼吸,吞嚥口水,我昨晚一定是說了什麼,但是這個人的眼睛為什麼會這麼亮?

我點頭。我還沒有明白自己點頭的含義。

幾乎是意識不清的回到辦公室,赫然發現秦廉端坐在我辦公室的沙發裡對著茶几上的手提電腦工作。

“抱歉不請自來,案子明天開庭,有些問題我需要你的意見。”

我點頭答好。頭一動,引發難忍的疼痛感。坐到他旁邊,但是不到兩個問題已經發現自己今天根本不是秦廉勢均力敵的對手,我完全集中不了精神,推理和結論邏輯前後不通,不記得自己上一句到底說的是什麼。

終於他臉色黑沉下來,側頭看著我不說話。

對自己的狀態感到抱歉,請求讓我在沙發上靠躺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