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地眼眸裡淡光流轉,淡淡問道,心裡卻泛著不一樣的滋味,在這片風雪籠罩的山廟荒野裡,人類地武力顯得是那樣的弱小,與之相比,還是範閒腦子裡的東西更值得倚靠一些。
“三天……而且十三會負責和你聯絡,如果我讓你們離開……”範閒的眼眸裡忽然生出了淡淡的憂愁之意,像極了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你們必須馬上離開,至少……也要通知一下我的老婆孩子……們,我出了什麼事。”
海棠和王十三郎同時陷入了沉默。
越往山上去,反而風雪越少,那處深陷於山脈之中,被天穹和冰雪掩去蹤跡的神廟就在上方。第二次來探,已是故人,自然知曉故道,範閒一手撐著木棍,一手扶著王十三郎地肩膀,困難無比地向著雪山攀登,沒有用多長時間,便來到了那條幽直的青石道前。
王十三郎的身後揹著一個大大的甕罐,看上去十分沉重,只是這幾個月裡,十三郎一直在極寒的冰雪中打磨身心,精神意志強悍到了極致,根本不在意這種負擔。範閒看著他的身影,眼眸裡微微一亮,旋即斂去,咳了兩聲後說道:“就算要把你師父葬在神廟,完成他地遺命,咱們也必須來這一趟。”
王十三郎沉默片刻後說道:“不用安我地心,如果僅僅是為了此事,我一個人來就好了,你似乎天生得罪了廟裡的神仙,跟著你一路,我反而危險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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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閒笑了笑,罵道:“你這沒良心的東西。”
“師傅的遺命是要將他的骨灰灑在這些青石階上……”王十三郎忽然嘆了一口氣,看著面前直聳入天的青石階。
範閒沉默片刻後卻搖了搖頭:“劍聖大人以為這裡乃是神境,所以願意放到這些青石臺階上,你我都進過廟,自然知道那裡不是什麼神境,現如今你還準備按照他的意思做?”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背上去,呆會兒聽我的。”
從幾年前的那個雪夜。剛剛新鮮出廬地王十三郎被師尊四顧劍派到了南慶,派到了範閒的身邊,他就習慣了聽範閒的話,雖然範閒視他如友,但十三郎絕對的沒有太多當夥伴的自覺,或許是懶得想太多複雜事情的緣故,或許是一心奉劍的緣故。他將那些需要廢腦袋地事情都交給了範閒,所以範閒此時說一切聽他的,王十三郎自然也就一切聽他的,揹著沉重的骨灰甕,扶著傷重的範閒,一步一步地向著雪山裡爬。
不知道爬了多久,長長的青石階終於到了盡頭。那座灰簷黑牆,莊嚴無比,宏大無比的神廟,再次展露在了人間凡子地眼前,雖然已經是第二次來。但止睹神廟真容,王十三郎依然止不住感到了隱隱的心情激盪。
範閒的心情很平靜,他只是胸口裡的氣有些激盪。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嗽聲很不恭敬地傳遍了神廟前的那方大平臺,在山脈雪谷裡傳蕩地甚遠。
王十三郎緊張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既然是來偷人的,總得有點兒採花的自覺,怎麼這般放肆,像生怕神廟不知道外面有人一般。
範閒咳了許久,咳地身子彎成了蝦米。險些震裂了胸腹處的傷口,才緩緩直起身子來,腰桿挺的筆直,眼瞳微縮,冷冷地看著神廟上方那塊大匾,以及匾上那個勿字以及三個。保持著令人心悸的沉默。
神廟當然知道外面有人來了。想必這一刻也知道他一心想要抹除的目標一,葉輕眉的兒子。神界的同行者範閒,也來到了廟外。令範閒感到略微有些不安的是,神廟此刻地安靜顯得有些詭異,他不禁聯想到五竹叔刻意留情的一刺……
並沒有沉默太久,範閒的唇角微微抽搐一絲,盯著神廟那扇厚厚的深色的大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陰狠吐出一個字來:“砸!”
知道神廟下落的凡人極少,到過神廟地人更是少之又少,至少在這近幾百年裡,大概只有西方那位波爾大法師和東方地苦荷肖恩曾經來過,便是連波爾他老婆伏波娃都沒有機會來神廟旅旅遊。在人們的想像中,不論是誰來到神廟,想必總要恭敬一些才是,絕對不會有人想到,今天卻有人要砸神廟地門。
破門而入,這是流氓的搞法,雖然神廟這厚厚的門會不會砸破要另說,但至少範閒的這個字,已經代表了他不懼於激怒神廟,大概是因為他知道神廟是個死物,不存在人類應有喜怒哀樂。
王十三郎沒有絲毫猶豫,悶哼一聲,單手將四顧劍的骨灰甕提至身旁,體內真氣縱肆而運,呼的一聲,將褐色的骨灰甕狠狠砸了過去!
只聽得啪的一聲,骨灰甕在神廟的厚門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