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對他是件很殘忍的事,我想,至今,他無法對他太太忘情。”“哈!”靈珍更激動了。“提他太太,對他是件很殘忍的事,不提他太太,對你就不殘忍了嗎?靈珊,你別傻,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能去和死人爭寵!”
靈珊打了個冷戰。“媽媽常說,人都有一種賤性,”靈珍緊緊的注視著靈珊。“失去的東西,往往是最好的,得不到的東西,更是珍貴的。靈珊,”她用手指繞著靈珊的長髮。“你要想想清楚,我不反對你和他交朋友,可是,別讓他佔了你的便宜,我有個直覺,他是很危險的!”“他決不是要佔女孩子便宜的那種人,”靈珊不自禁的代韋鵬飛辯護,她的眼光迷濛的看著桌上的檯燈。“事實上,他一直在逃避我……”“以退為進,這人手段高強!”靈珍又打斷她。
“你怎麼了?姐?”靈珊惱怒的說:“你總是從壞的地方去想,你不覺得你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
“他不是君子!”“何以見得?”“如果他對太太痴情,他不該來挑逗你……”
“他並沒有挑逗我!”“那麼,是你在挑逗他了?”
“姐姐!”靈珊漲紅了臉。
“好吧,我不攻擊他!”靈珍躺了下去,用手枕著頭,眼睛看著天花板。“我在想,他的故事裡,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他從國外留學回來,發現太太死了,他太太應該屍骨未寒,而他,已經在轉另一個女孩的念頭了。”她轉過頭來,望著靈珊,怒衝衝的說:“我最恨朱自清!”
“這與朱自清有什麼關係?”靈珊詫異的。
“朱自清寫了一篇給亡婦,紀念那個為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太太,全文文辭並茂,動人已極……”
“我知道。”靈珊介面說:“最後,卻說,他今年沒有去上太太的墳,因為他續娶的夫人有些不舒服。”
“我們討論過,對不對?”靈珍說:“其實,續娶也應該,變心也沒什麼關係,只不該假惺惺的去寫一篇給亡婦。我討厭假惺惺的人!”“你是說,韋鵬飛假惺惺嗎?”
“我不批評韋鵬飛,免得影響姐妹感情!”靈珍說:“我只勸你眼睛睜大一點,頭腦清楚一點,你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我告訴你,那個韋鵬飛不簡單,絕對不簡單!你如果不是逢場作戲,就該把他的來龍去脈摸摸清楚,愛情會讓人盲目!你不像我,我還和阿江混過一陣,你呢?你根本沒有打過防疫針!”靈珊瞪視著靈珍,默默的出起神來了,她覺得靈珍這篇話,還真有點道理。雖然有些刺耳,卻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她咬著嘴唇,默默沉思。靈珍看到她的臉色,就知道她的意志已經動搖了,她伸手抓住靈珊的手,誠摯的問:
“靈珊,你到底和他到什麼程度了?”
靈珊出神的搖搖頭。“談不上——什麼了不起的——程度。”
“那就好了,對男人要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你認為他是有毒的了。”
“靠不住。”靈珍拍拍她的膝。“說老實話,那個邵卓生雖然有些傻呵呵,人倒是很好的。和你也交往了兩三年了,你為什麼不喜歡他?”“他是絕緣體。”“什麼絕緣體?”“不通電。”靈珍笑了笑。“不通電倒沒什麼關係,總比觸電好!不通電了不起無光無熱,觸電卻有生命危險!”
“寧可觸電,我也受不了無光無熱的生活!”
“你不要讓幻想衝昏了頭!”靈珍說,深思的轉了轉眼珠。“靈珊,快過耶誕節了,這事不影響我們的原訂計畫吧?假若你聖誕節不和我們一起過,我永遠不原諒你!立嵩已經在中央訂了位子,你和邵卓生,我和立嵩,和去年一樣,我們該大樂一下!”“你現在是千方百計,想把我和邵卓生拉在一起了?”靈珊問:“我記得,你曾經批評邵卓生是木字上面扛張嘴,寫起來就是個‘呆’字!”“他最近進步不少!”靈珍慌忙說:“上次還買了一套唱片送小弟,張張是小弟愛聽的!”
“小弟那有唱片不愛聽?”
“怎麼沒有?他一聽交響樂就睡覺。”
“什麼時候你成了擁邵派?”
“今晚開始!”靈珊瞪著靈珍,嘆了口長氣。
“靈珍,韋鵬飛就那麼可怕嗎?”
“我不知道。”靈珍困惑的蹙起眉。“我只是覺得不妥當,他——和他那個壞脾氣的女兒,反正都不妥當。靈珊,你聽我的,我並不是要你和他絕交,只要你和他保持距離……”
“好,”靈珊咬咬牙“我聽你的!”
“那麼,耶誕節怎麼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