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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近了他,停在他面前,她的臉離他只是幾□之遙,她悠然長嘆,吐氣如蘭。她的眼光如夢如霧如秋水盈盈。她的聲音低柔而清晰:

“她叫什麼名字?”“誰?”“你的太太。”他重重的呼吸。“請你不要提起她!”“好。”她說,揚起睫毛,那兩泓秋水映著燈光,閃爍如天邊的兩顆寒星。“我不提她!你剛剛說什麼?你叫我回家去?”

“是的。”他啞聲說,目光無法從她臉上移開。

“為什麼?”“我——不想傷害你!”

她又悠然長嘆。“你叫我走,而你說不想傷害我?你甚至不知道,怎樣是傷害我,怎樣是愛護我!好吧!”她轉身欲去。“我走了,”她的聲音輕柔如夢。“只是,今晚叫我走了,以後,我也不會再來了。”他一伸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胳膊。

“靈珊!”他衝口而出,熱烈的低喊:“我還有資格再愛一次嗎?”她迅速的掉轉頭來,雙頰如火。眼睛裡是燒灼般的熱情,大膽的,執拗的,毫無顧忌的射向他。這眼光像一把火,燒燬了他所有的武裝,燒化了他所有的顧忌。他把她拉向了懷裡,俯下頭去。他的嘴唇緊貼在她的眼皮上,吻住了那道火焰。她不動,然後,他的唇滑了下來,沿著那光滑的面頰,一直落在她那柔軟的唇上。時間有片刻的停駐。他們緊緊的貼著,他聽到她的心跳,聽到自己的心跳,聽到她的呼吸,聽到自己的呼吸。好久好久,他慢慢的抬起頭來,把她的頭緊壓在自己胸前,把她那纖小的身子,擁在自己寬闊的胸懷裡。他抬眼看著窗外,一彎新月,正高高的懸掛著,遠處,有不知名的鳥兒,在低聲的鳴唱,他輕聲說:“像你的歌。”“什麼?”她的聲音,從他胸懷中壓抑的、模糊不清的透了出來。“像你的歌。”他再說。

“什麼歌?”“月朦朧,鳥朦朧。”他喃喃的念。扶起了她的頭,他用雙手捧住她的臉,燈光映照在她的眸子裡。“山朦朧,樹朦朧。”他再念,長長的吸了口氣:“燈朦朧,人朦朧。”他的聲音低如耳語,他的嘴唇重新捉住了她的,緊緊的,緊緊的,他吮著那唇,像陽光在吸取著花瓣上的朝露。“別離開我!”他說,他的唇滑向了她的耳邊,壓在她的長髮上,他的聲音像個無助的孩子。“我只有個像蛋殼一樣的外表,一敲就碎。靈珊,別離開我!”她抬起頭來,伸手撫摩他那粗糙的下巴,他的眼睛溼漉漉的,裡面閃爍著狼狽的熱情。

“你在怕什麼?”她問。

“怕——”他頓了頓。“破碎的口袋,裝不住完美的珍珠。”

“我會穿針引線,縫好你的口袋。”她說,用手環住了他的腰,把頭倚在他的胸前。可是,她覺得,他竟輕輕的顫慄了一下,好像有冷風吹了他似的。

第七章

“靈珊,你不要發昏!”靈珍坐在床沿上,呆呆的、吃驚的瞪著靈珊,壓低了聲音說:“如果你是在逢場作戲,我也不管你,反正,多交一個男朋友,也沒壞處,但是,如果你是在認真,我反對,堅決反對!”

靈珊坐在書桌前的轉椅裡,她下意識的轉著那椅子,手裡拿了把指甲刀,早就把十個手指都剪得光禿禿的了。

“靈珍,”她說:“我把這事告訴你,只因為我們姐妹間從沒有秘密,而且,我以為,你和我一樣年輕,最起碼,不會像長一輩的思想那麼保守,那麼頑固……”

“這不是保守與頑固的問題!”靈珍打斷了她,誠摯的,懇切的說:“我們的父母,也決不不是保守和頑固的那種人,爸爸媽媽都夠開明瞭,他們從沒有干涉過我們交朋友,你記得我高中畢業那年,和阿江他們鬼混在一起,媽儘管著急,也不阻止,事情過去之後,媽才說,希望我們自己有是非好壞之分,而不願把我們像囚犯一樣拘禁起來。”

“媽受過囚犯的滋味。”靈珊說,沉吟的看著靈珍。“你和阿江的故事,不能和我的事相提並論,是不是?阿江是個小太保,韋……”“韋鵬飛也不見得是個君子!”靈珍衝口而出。

“姐姐,”靈珊蹙起眉頭。“你怎麼這樣說?”

“算我說得太激烈了。”靈珍說,沉吟的。“靈珊,你想一想看吧,你對他到底瞭解多少?認識多少?”

“很多了。”“很多?全是表面的,對不對?他有很好的學適很好的工作,派頭很大,經濟環境很好,這是你瞭解的。背後呢?他的人品如何?他的父母是誰?他的太太死於什麼病?你不覺得,這個人根本有些神秘嗎?我問你,他太太死了多久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怎麼可以不知道?”

“提他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