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大概是緊張的,還稍稍有些語無倫次。
馮偉山不說話,一口一口地夾菜吃。她小心翼翼、察顏觀色地看了許久,也猜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最後倒是媽媽想起來:“那小夥子我見過,挺好的,在醫院裡,跟著守了一宿,天亮了,還帶著得程程去看腳,我看他對程程挺上心的。”
可想而知,又是一陣沉默。
晚飯做了馮程程最愛吃的菜,雖然她故做輕鬆地吃了不少,卻味同嚼蠟。她緊張的不行,心裡像揣了一隻小兔子,七上八下地跳著。她不敢大口呼吸,甚至連夾菜都小心翼翼,只怕馮偉山惱怒之下摔筷子走人。
就在她等的耐心全無,覺得希望渺茫的時候,馮偉山突然咳嗽了兩聲,彷彿做了什麼重大決定: “明天帶回來讓我看看。”
“爸!”馮程程和馮家傲幾乎同時出聲,都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似乎馮偉山答應的太輕鬆,過了一會兒,馮家傲才反應過來,想到以前的待遇,悻悻地哼了一聲:“偏心。”
馮程程得了持許,眉開眼笑地拿出手機來給邵天揚打電話。
邵天揚接起來,還沒應聲,她就興高采烈地彙報:“明天爸爸過生日,他答應讓我帶你回去吃飯了。不過…”
她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壓低了聲音說:“明天就看你的表現了。另外,不許空手來。”
其實不用她囑咐,邵天揚自然會面子、裡子細緻全面,考慮周全。但是,當他拿出禮物送給馮偉山的時候,馮程程幾乎當場石化。
psp?他竟然給馮偉山買了一個psp。馮偉山平時連存個手機號都是秘書代勞,要麼就是馮程程和馮家傲一手操辦,他就是再思想進步,也絕對到不了用psp出神入化的境界啊。
果然,馮偉山臉色陰沉,幾乎是碰也不碰就放在了一邊。馮程程埋怨地瞄了邵天揚一眼,一怒之下就進了廚房。
馮家傲一臉同情地看看馮程程,然後搖搖頭,催促著齊欣然去廚房幫忙,然後故意拿出圍棋來緩和僵局:“爸,要好久才吃飯,先下會圍棋吧。”
馮偉山不置可否,一屁股坐到桌子跟前去。馮家傲親自把棋盤擺好,笑笑說:“揚子,你陪我爸下一盤?”
邵天揚謙虛地擺擺手,煞有介事地說:“不行,不行,我不太會下,哪敢在伯父跟前獻醜?”
馮偉山聽了,總算微微抬了抬眼皮,不冷不熱地說:“下一盤試試吧。
見馮偉山鬆了口,馮家傲喜滋滋地拉了一把椅子來:“我觀戰。”
邵天揚似乎真的不會下,每走一步都要想很久,但是,每落一個子,總是恰到好處,幾手下來,圍追堵截,幾乎把馮偉山逼上了絕路,芶延殘喘地支援了一會兒,還是輸了九目半。
齊欣然聽見戰果,縮回頭來,小聲地問:“程程,揚子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今天怎麼這麼不開竅啊?”
馮程程憂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誰知道啊。”
飯菜端了上來,馮偉山還在和邵天揚下棋。他年輕的時候當過兵,身上總有那麼一股不服輸的勁兒,非要贏他一盤才肯罷休。但邵天揚平日精明的很,知進知退,關鍵時刻卻怎麼都不肯讓他一讓,卯足了勁兒,下手根辣,步步真招。
眼看著這一局,馮偉山又要輸,馮家傲趕緊熄了煙,伸手把棋局一椽:“爸,揚子,別下了,先吃飯吧。”
這頓飯,馮程程吃的索然無味,心裡暗暗埋怨邵天揚行事不色,也為兩個人未知的前路感到擔憂,最後,連切蛋糕的時候,手也在隱隱地發顫。
邵天揚雖然積極向馮偉山敬酒,但馮偉山很明顯是敷衍了事,只有馮家傲怕冷場,似察未察地左右逢源,夾在中間和稀泥。
吃完飯,邵天揚和馮家傲陪著馮偉山去看喂鷂哥。這隻鷂哥是馮偉山從鳥市上精挑萬選買來了,膽子持別大,不怕人。邵天揚掃了一眼,總算投其所好地說了一句:“嘴根寬,眼睛又大又鼓,脖子長,頭頂溝也深,伯父,您養的這隻鳥可是個上品啊。”
“哦?”馮偉山聽出點門道,果然來了興致。
邵天揚伸手一指:“您看,它全身的羽毛顏色較淺,頭上的肉垂也小,一看就是隻雌鳥。雌鳥靈活好學,聲音圓潤,最適合教它說話了。”
“小邵啊,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懂這些?”
“嗨,我爸就好養個花兒啊鳥兒的,我打小跟在他身邊看著,就粗學了些皮毛。到您跟前班門弄斧,還怕您笑話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