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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只要能過這災,什麼我都答應妳!」

掛上電話,我笑了,但又哭了。

「只有戾鳥是無父無母的。」荒厄咕噥著。

「妳說我跟妖怪相差也不很遠的。」我聳聳肩,藉機拭去了淚。

我們倆凝視了一會兒,互相拍了拍。

那天我們就跟唐晨北上了。他說什麼也要跟去,我說,這是我自己的因緣,必須

親手自我了斷。

我的父親,心中對我沒有絲毫的愛。只覺得恐怖、憎惡。他的心底就只有自己的

妻和孩子,我的弟弟,可以傳宗接代的正常男孩。

即使妻子這樣操縱惡術,他也覺得她是被我逼的、誤入歧途,非常值得原諒。

他不是不懂愛的男人,坦白講。只是他愛的物件絕對不包括我而已。

我不用…沒有必要,硬要巴著這個關係不放。

但唐晨還是在對街的咖啡廳等。他要我把手機開著,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可以第一

時間通知他。

「…荒厄跟著我。」我苦笑,「我也不是當年一點武力都沒有的小孩子了。」

「我知道。」唐晨凝重的點頭,「但我就在對街,懂嗎?」

我凝視著他,然後把頭頂在他肩上一會兒,轉身走入那棟公寓,曾經我稱它是家

的地方。

比我最後一次看到時更誇張了。

以前只是貪婪的惡臭,現在已經瀰漫到整個屋子都霧樣朦朧。一張張的人臉,拼

湊著,痛苦而肢體交纏的,沿著樑柱,像是地獄來的藤蔓植物,發出人類聽不到

的呻吟與慘呼。

情況還真是比我預計的糟糕。我以為是之前的反噬,沒想到出過車禍後,黃阿姨

沒有放棄養鬼,或許是投注太多心力,捨不得放棄吧。

我不是高三時那個懞懞懂懂的小女孩,現在我知道,這是一種扭曲的惡術,叫做

「鬼流」。這比養單隻的小鬼困難太多了,是種非常獨特的偏門。

我對世伯的函授吸收不好,但這類的奇聞都當成故事看。鬼流是一種收取孤魂野

鬼,用特殊的法器和殘忍的禁制,將眾鬼融冶成一爐的惡術。眾鬼被剝奪五感和

神識,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和憤怒。

這種鬼流可以迷惑人類,改變決定。也可以刺探情報,奪得先機。最可怕的,還

可以直接殺人--像是黃阿姨試圖做的,除掉我。

但連養單隻小鬼都是極度陰損的事情,這樣數量龐大的孤魂野鬼,完全斷絕他們

投胎重新開始的機會,更是極度傷德敗行,施術者往往家破人亡或禍延子孫,這

惡術差不多失傳了。

我心底湧起新的疑問,那黃阿姨去哪兒學會這個的?

走入室內,鬼流倏然奔到我身前幾吋,卻畏懼的又縮了回去,發出絲絲的聲音往

樑上移動。

我懷裡佩著世伯親手化的符,強烈到足以驅除還不能化人之前的荒厄。這些鬼流

雖然數量龐大,也無力抵抗世伯的符。

荒厄蹲在我肩上,極展火翼,猛然一搧,鬼流更如摩西分開紅海般,開出一條幹

淨的道路。

老爸一家人正在客廳等我。男人陽氣重,老爸運勢又旺,這些鬼流還不會上身。

但我的異母弟弟已經有些黑影寄生,黃阿姨更是被黑影遮得幾乎看不到人影。

我跟荒厄要了跟火羽,開始掃開異母弟弟身上的黑影,他痛得尖叫哭嚎,老爸緊

張的抱著他,「妳在幹什麼?妳在幹什麼?!」

「救他。」我不想多說,等他身上最後的黑影被驅趕開來,我朝著他身上撒著月

水,哭嚎的孩子漸漸不哭了,發了一會兒呆,說他餓餓。

我遞給他一塊香草餅,他開開心心的吃了起來。老爸擔心又戒備的抱著他,若是

他有個三長兩短,別說明天的太陽,我連大門都走不出去吧我想。

「蘅芷,當心點。」荒厄莫名的緊張,「我總覺得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我也覺得棘手。但又不能說我不能夠。只能竭盡所能了。

我原本的打算是,驅趕出異母弟弟和黃阿姨身上的寄生鬼流,然後用老魔教我的

陷阱,荒厄護住老爸一家人,我在屋子四角擺下淨鹽和月長石,用一種雜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