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垣徵四郎這個關東軍高階參謀,其實是專管作戰事宜的,類似於副參謀長,或者是參謀處長一職,正是石原莞爾的直接上司,而兩人從在武漢開始,到現在又在關東軍共事,而且仍然是上下級,但卻一直相處融洽。
石原莞爾這個另類之所以和板垣這個上級相處極好,不僅是板垣十分賞識他的才華,能和他像朋友似的共處,還因為石原莞爾也十分佩服板垣在軍事上敏銳的洞察力和卓越的軍事指揮能力。否則,石原莞爾仍然不會買板垣的帳。
至於在戰略層面,石原莞爾在心裡認為,整個日本軍界,有資格和他商議的人,只有現任參謀本部的梅津美治郎和候補課長岡村寧次兩個人而已。
聽說自己不用留在奉天,土肥原不由在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同意參與這個瘋狂的計劃,可是對於這樣以下克上的瘋狂舉動,他心裡還是很有顧慮的。如果能在事變發生時,他不在瀋陽,而在旅順那裡,那可是再好不過的了。
不過,板垣的話又讓土肥原如墜霧中。
“板垣君,按你方才所說,我判斷,剛從東京來的本莊閣下,應該多少也知道有這樣的一個計劃,他也是在心裡支援這個計劃的。為什麼還要我們在旅順勸說他,要他命令全體關東軍參戰?”
板垣和石原莞爾對視一眼後,思索著說:“我們的這個計劃絕對沒有和本莊閣下說起過,不過,正如土肥原君所說,我和石原君這幾天反覆思考後認為,本莊閣下在接到任命後,一定聽過軍部知道這個計劃的某個人的暗示,而且他在心裡也十分贊同。”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本莊閣下自從到滿洲後,僅僅在旅順稍作停留就開始急迫地巡視關東軍各部,並在各地訓話中反覆強調‘近來滿蒙的形勢漸告緊迫,不容一日偷安,我關東軍的責任可謂既重且大。本職深深有所期待,信賴我精銳之將士,望同心協力,以忘我精神應付局面,共同為伸張國運做出貢獻。’”
“在遼陽給多門師團長和獨立守備隊司令森連中將訓示時又表示‘今後可能發生不祥事件’,‘我們必須認識到最後解決的時刻正在迫近’,‘第一線部隊要經常注意環境的變化,要有當事件突發時絕不失敗的決心和準備,特別是獨立執行任務的小部隊,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陷入消極狀態,要斷然遂行自己的任務。’”
“還有,本莊閣下在巡視南滿鐵路和安奉鐵路沿途駐軍時,又進一步表示‘對於敢於輕視我軍威嚴之此類不逞之徒,應採取斷然措施。’”
“所有這一切,幾乎就是為關東軍在做戰前動員。”
板垣看了一眼花谷正繼續說道:“尤其是,本莊閣下剛剛從東京來到滿洲,現在東京流傳的滿洲即將發生事變的傳言,他不可能一點都沒有聽到。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本莊閣下到滿洲後,不僅沒有制止的訓示,甚至他竟然絕口不提此事。”
“因此,我們判斷,本莊閣下不僅知道有這樣的一個計劃,還完全支援我們的這個計劃。”
板垣的分析讓土肥原聽得連連點頭不已。
心情已經徹底放鬆下來的土肥原略一思索,對板垣說道:“你們近期一再在奉天周圍進行軍事演習,恐怕會讓東北軍很緊張,榮臻和王以哲這些人恐怕是夜不能寐,我想應該讓他們今天晚上睡一個安穩覺,這樣會更好一些。”
看著若有所思的板垣、石原莞爾,以及一臉疑惑的花谷正,土肥原繼續說道:“中村事件不是還沒有處理完嗎,這件事情還是要和東北軍談判,以求儘快解決的……”
第五百一十七章抗戰禍首的陰謀(七)
第五百一十七章抗戰禍首的陰謀(七)
關於中村震太郎事件,關東軍方面是由花谷正作為談判代表,匯合日本駐奉天領事林久治郎來和東北軍談判的。
花谷正不以為然地說:“機關長閣下,這件事是我負責的,我認為這件事情解決的時間越晚越好,所以在談判時,我總會在一些小問題上故意和臧士毅、榮臻,以及南京外交部代表王鏡寰糾纏不清,到現在還沒有解決這件事。”
“東北軍方面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不願意按我們的要求把殺害中村大尉的兇手交給我們。不過,昨天林久治郎給我打過電話,他說東北軍方面在這個問題上已經有所鬆動。不過,按他的估計,臧士毅和榮臻是不會也不敢把關玉衡交給我們關東軍的,很可能他們會自己判處那個關玉衡死刑,這樣的結果不符合我們關東軍的要求,也有損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威嚴,我是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