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得絆了。你這次的應對倒有幾分可圈可點之處。本來想等你好了後,考完試再慢慢收拾你。看在你那天晚上反應還算快的份上就算了。下回不許再這樣病歪歪地卻連件厚衣服都不穿就往外跑!”
湛明嬋心中微微有些溫暖,似乎得了點關心,就會有不安般,她輕聲道:“只希望別連累別人就好……二哥他身子好了沒?”
湛修慈冷冰冰道:“你不去拖累他,他會好得很。你從來都是這樣奇怪,對外人和藹可親、掏心挖肺,對自己家裡人橫眉豎目、從不體恤。真不知你的腦袋和你的心都是怎麼長的!”
湛明嬋被打擊得無比苦澀,她側過頭不去看湛修慈總是沒有笑容的臉。其實,對二哥湛明磊,她是十分愧疚的。只不過這次回來後她就直接病倒,連車都沒下去,還是湛修慈給抱回來的。而二哥估計也得靜靜養傷,兄妹倆到現在都沒再見一面,更不要說把當日的事給解釋清楚。
“柯影還留下什麼了嗎?”湛明嬋感到再想下去,負罪的心情會撕裂自己,於是轉開話題。
“一隻錄音筆。主要是關於章際的。警方也可以給章際定罪了。不過他人都被扯成碎片,也沒什麼意義了。”湛修慈淡淡道,“你放任了她,之後又放走了她。”
“她需要報仇,而章際……”湛明嬋有點說不下去,是否和她的觀念衝突呢?章際應該交給法律嚴辦,但是她的良心告訴她,你無法阻止一個受害者的至親去復仇。章際,早就該死。
“當年強@奸成燦的不止梁
金凱和章際兩個人。別的人恐怕也凶多吉少。簡畫蝶在齊家盯著柯影的時候,也不浪費時間,掃蕩了一下沒被盯上的人……結果,她還是走在我們前面。”湛明嬋低聲道,“她拿柯影父母的性命要挾,我不敢冒險。”
“你救柯影父母的時候,他們女兒的性命就被你犧牲掉了。”湛修慈皮笑肉不笑地打量著女兒,“你引以為傲的良心呢?你所謂的那些正義呢?它們都去了哪裡?”
湛明嬋突然感到剛才吞下去的藥是那麼苦,苦到舌頭沉重,說不出話。而湛修慈恰是時候的遞過來一粒剝去糖衣的糖果。
“柯影的父母是無辜的……”她含著糖,只得這麼說。
湛修慈嗤笑,“世間本來就有很多兩難的抉擇,你也是親自嚐到了。按照你的邏輯,柯影該死不該死,都是法律說了算。不過真到了選擇的時候,你還是自動給柯影判了個死刑。”
“我……”湛明嬋掙扎道,“我沒辦法!我走得時候匆忙,身上也沒帶多少傀儡……”
“你該知道,你對手的目標就是柯影。否則她不會拿柯影的父母威脅你。你一去找柯影的父母,她就會同時去找柯影。”湛修慈輕聲說,“嬋兒,你在做出選擇的時候,心裡是無比明白的。只要你去找了柯影的父母,對方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果了柯影。對方是有準備而來的,她甚至知道你是臨時離家,身上沒帶過多的傀儡,分不出精力去搭救柯影。而你也是有了決斷。”
“我……”湛明嬋心裡一陣陣難過,“這是……當時最好的選擇了。”
湛修慈靜默片刻,“所以說,不要再整日傻乎乎地跟我喊什麼正義,什麼善良。無論天上、人間還是地下,都有太多無可奈何與必須為之的事情。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多經歷一些事情,你該明白這些。”
湛明嬋垂下頭,慢慢融化的糖果也無法讓她感到甜蜜。殘留在舌尖和齒間的苦澀竟是如此頑強。
“簡畫蝶的事……我還是想追查到底。”她躺在枕頭上瞅著一臉冷淡的湛修慈,心裡想著二哥湛明磊經常囑咐她要會利用女孩子嬌弱的優勢去打動老子的鐵石心腸,多撒嬌,多說軟話。若是平常,湛明嬋對於向湛修慈低頭服軟是不屑一顧的——明明知道對方看不起你,還要低聲下氣,簡直自取其辱,即便對方是她親爹也不行,她就是她,人格自主。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她病得暈頭轉向,想說硬話也沒底氣了,是以索性藉著虛弱的病體,軟軟道,“爸,求您了。我已經走到今日這一步了,橫豎齊家是認定我要插手,何必枉擔個虛名。何況,我們
湛家也不是好利用的。齊家幾年前惹了禍事,現在需要咱們配合,求人都不知道有個好態度。齊音商根本就沒把咱們家放在眼裡,更沒把我放在眼裡,好在這個家還有您和哥哥們替我撐著,才讓他不得放肆……”湛明嬋直說得胃裡泛酸,她慣常在湛修慈與湛明儒面前做強嘴硬,從不軟弱半分,拍馬的話說得不對,實在調不過舌頭。
湛修慈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