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擺手:“罷了,你且起身。突厥使者,你叫什麼名字啊,朕要好好地賞賜你。”
那使者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滿臉的皺紋都在開花:“外臣呼爾丹,見過大皇帝陛下。”
楊廣看著裴世矩,笑道:“裴尚書,你對突厥瞭解多年,可曾認識這位呼爾丹?”
裴世矩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微臣對他的另一個名字,高寶義更熟悉些。”
高寶義微微一笑:“那還是外臣在北齊時的名字,昔年北齊滅亡,外臣作為北齊宗室流亡漠北,牧羊放牛,保全性命,現在的世上,只剩下了呼爾丹,再沒有高寶義啦。”
裴世矩收住了嘴,上下打量著高寶義,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楊廣擺了擺手,他對這些都不是太感興趣,說道:“好了,呼爾丹,既然朕派去的密使轉達了朕的旨意,你家大汗當時也答應了,現在籌備得如何了呀?”
高寶義正色道:“我家大汗說了,會親自帶兵,跟隨聖駕遠征遼東,這半個月來,漠南各部都在出兵出糧,準備這次遠征,各部的貴人們都說,這次是千載難逢的建功立業的機會,也是我們突厥第一次真正能回報大隋恩情的機會,絕對不可以錯過,就在大利城外,我們一定會帶上二十多萬突厥健兒,為陛下效力的。”
裴世矩只覺得眼前一黑,幾乎一口老血要噴出來,這下他再也不顧楊廣的情緒了,幾乎是嚷了起來:“二十多萬騎兵?你們想做什麼!”(未完待續。)
第一千七百章 宇文述的兩難
楊廣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厲聲道:“裴尚書,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可別忘了,這是在兩國的外交場合!”
虞世基一下子跳了出來,作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紅著脖子,說道:“陛下,這裴世矩咆哮朝堂,有失禮儀,請當即將其轟出去,交御史彈劾!”
楊廣的心裡很想接受虞世基的這個提議,但畢竟裴世矩是突厥問題的頭號專家,這次他因為裴世矩上次誘殺了史蜀胡悉,虞世基成天在他耳邊說這嚴重破壞了與突厥的關係,萬萬不可讓他繼續參與這次大利城會盟的決策,他猶豫之下,沒有讓裴世矩參與徵召突厥騎兵的決策,但今天還是帶上了他,想讓他把把關,但是沒想到這裴世矩竟然當眾讓自己下不來臺。
但是楊廣轉念一想,裴世矩畢竟是突厥通,他這樣不顧自己面子地發作,顯然證明事情有問題,這次徵召突厥兵東征的提議,全是虞世基提出的,他雖然好大喜功,但是也知道,虞世基和裴世矩一直在爭寵,這兩個人的話,還是有水份的,但是裴世矩畢竟在突厥問題上更專業一些,這件事上,也許自己真的要好好問問他的意見。
於是楊廣乾咳了一聲,所有人都平靜了下來,說道:“好了,突厥來使,我們君臣之間還有些事情要商量,你且先回避吧,有什麼事情,朕會再通知你。”
高寶義行了個禮,退出了宮殿,裴世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聽到楊廣冷冷地說道:“裴世矩,今天你在這個外交場合公然讓朕下不來臺,該當何罪?!”
裴世矩咬了咬牙,他拍了一輩子馬屁,但是現在,還是要說實話,儘管他曾經去過揚州與王世充討論過改換門庭的事情,但那王世充也遲遲不肯表態,還說了現在不希望楊廣就此完蛋,於是裴世矩又再次動搖了,也許讓楊廣維持自己的統治,還能有王世充這條退路呢。
他沉聲說道:“陛下,微臣知罪,可是,可是突厥人狼子野心,斷然不能信任啊。現在護駕的驍果軍不過五萬,可是突厥人都集結起二十多萬人了,萬一,萬一他們起了歹心,想要謀害聖駕,這可如何是好?!”
楊廣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對朕有什麼想法!上次你誘殺了史蜀胡悉,突厥人有何反應?”
裴世矩急得頭上汗直冒:“陛下啊,突厥人不是普通的蠻夷,他們很會隱忍,是最狡猾的草原狼,想他們當年起兵之前,是柔然在金山的鍛奴,備受欺凌,但仍然忍了幾十年,直到柔然勢力衰弱,他們才伺機而起,一舉攻殺柔然阿那瑰可汗,統一大漠,就是現在的始畢可汗,他們三兄弟當年與父親離散,但仍然堅持到漠北抵抗,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溫順的綿羊,陛下明察啊!”
虞世基看到楊廣開始捻鬚沉吟,有給說動的跡象,冷笑道:“哼,裴尚書,說來說去都是你有理,你上次就說,要誘殺史蜀胡悉,看看突厥人的反應,來證明他們是不是對大隋忠誠,可是現在怎麼又說突厥人會隱忍,會裝了?難道你上次就是在欺騙聖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