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邪從這大營到逃往河陽城的路上,一路之上,道路兩側,殭屍遍地,起碼不下兩萬多,他這個樣子,只怕到了河陽城,也不會剩下多少人了。”
李密笑著起了身,走出大帳,外面已經是漂起了鵝毛大雪,甚至連李密剛剛撥出去的熱氣,也凝成了小小的冰珠,清晰可見,他喃喃地說道:“好大的雪啊,王老邪,這一定是你害死的人,那些冤魂來向你索命了,天要滅你,我李密只是代為其勞罷啦。”
羅士信走上前來,說道:“魏公,現在怎麼辦,雪這麼大,要不要我們出動騎兵,馬上追擊王老邪?我們應該可以在他進河陽城之前,把他給截住!”
李密搖了搖頭,說道:“這雪實在太大了,王老邪給凍死了兩萬多人,我們昨天也是苦戰,騎兵和戰馬的體力也到了極限,路這麼滑,追擊可不是容易的事,他進了河陽城也沒關係,河陽城小,我軍勢大,可以四面圍攻。他就是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擋住。傳令,全軍休整一天,作好防凍禦寒的準備,等雪一化,道路解封,咱們就去河陽,殺王老邪!”
王世充披著一件熊皮披風,站在河陽城頭,雙眼之中淚光閃閃,看著身後稀稀拉拉的隊伍,三五一群,相互攙扶,這支就在三天前還軍容嚴整,殺氣騰騰的大軍,現在幾乎已經成了叫化子部隊,時不時地有人直接就倒在路邊,抽動了兩下,就再也不動,而路過身邊的人也早已經麻木,甚至都不去看上一眼,每個人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到河陽城,到了這地方,命就保住了!
魏徵駐著柺棍,看著這沿途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屍體,風雪漫天,很多屍體都被這大雪所覆蓋,只剩下了一雙雙僵硬的手,還露在外面,指向天際,魏徵長嘆一聲:“慘,太慘了,主公,怎麼會成這樣啊!”
王世充緊緊地咬著牙關:“老天這回不幫我,大敗之餘,還有這樣惡劣的天氣來害我大軍,難道,我王世充的天運,真的到此為止了嗎?”
可是王世充突然仰天長嘯:“不,我不會輸的,玄成,找條鏈子,把我鎖上,關進河陽大牢!”(未完待續。)
第二千零六十六章 困守河陽
魏徵的臉色一變,奇道:“主公,你,你這是做什麼?”
王世充咬了咬牙:“原本我想有四萬兵馬,退回河陽,也可自保,可是這場,這場該死的雪,把我軍凍死這麼多,現在能有一萬多兵馬就不錯了。這個兵力,如果李密盡銳來攻,我們是守不住的,而且天這麼冷,根本沒辦法修整城牆,李密若是不要命地強攻,只怕連一天都不一定能守下來。只有向東都求救才行。”
魏徵微微一笑:“向東都直接求救就是了,或者,我們就應該回東都,為什麼非要來這河陽城呢?”
王世充嘆了口氣,說道:“當初我之所以選擇河陽作為撤退集結點,就是因為這一仗是決戰,我又向東都要了七萬兵馬,如果再輸,就交代不過去了,東都的元文都,盧楚這些人一直是我的死敵,從沒有停過對我的攻擊和中傷,楊侗之所以一直還在支援我,不是因為他有多喜歡我或者是信任我,而是因為他手下無人可用,只能靠我來防守東都。”
“可要是我在戰場上也打了這樣的敗仗,他還需要我嗎?就算出於對戰敗的交代和負責,他也會殺我或者是撤我,作為負責的物件。所以,戰敗之後,是斷不能回洛陽的,只有在自己的軍中,才能保命。”
魏徵明白了過來,說道:“屬下明白了,原本主公是想著即使戰敗,也不至於是慘敗,只要有個四五萬人馬,守住河陽,也是不成問題的,到時候東都還是離不開主公,只能繼續讓您掛帥,對嗎?只是這次慘敗之後又遇暴雪,我軍凍死這麼多士卒,現在只有萬餘人馬,連守河陽都辦不到了,因此,主公需要自已主動下獄請罪,以爭取楊侗的原諒和援助。”
王世充嘆了口氣:“按說敗軍之將受到任何處置都可以,我戰敗之後,沒有接到命令,也是不能撤軍,但是大將有臨機決斷之權,所以我退回河陽,可以說是和東都成犄角之勢,也防止叛軍進軍東都,或者是北渡黃河開啟去潼關的道路,轉攻關中,但是兵力不足,需要楊侗發兵相助,我這個敗軍之將,主動下獄,等候朝廷的發落。這樣算是姿態作足,楊侗應該不至於不發援軍過來。”
魏徵咬了咬牙:“可是元文都和盧楚都是恨不得置主公死而後快,他們會放過這個機會嗎?若是派了援軍,主公守住河陽,軍勢復振,他們的計劃不是又落空了嗎?”
王世充的嘴角抽動了兩下,沉聲道:“是的,確實有這樣的風險,但沒有辦法,再危險